他覺得四宗弟子忒無聊了。
個個都閒得要命,有這功夫為何不好好練功,非要跑過來看熱鬨。
他沒有反省自己的人緣為何如此不佳。
平時孤傲,但並不覺得自己孤傲。
“趙兄,要不就算了吧。”一個俊美青年笑嗬嗬的道:“沒必要自取其辱。”
趙榮飛冷冷道:“換成馮兄你,你會不戰而逃嗎?”
“明知道打不過,還非要打,我不會這麼乾。”那俊美青年搖頭道:“這不是給自己宗門丟臉嘛。”
趙榮飛傲然道:“明知不可為而為之,不到最後一刻絕不放棄,這是我們金刀宗的行事宗旨,跟你們無相宗不同!”
“嘿!”俊美青年氣得目瞪口呆:“你這張利嘴!”
他搖頭道:“就看你待會兒還說不說得出這種話!”
另一個濃眉大眼的青年笑道:“馮兄你何必自討苦吃,趙兄他一向嘴硬,想讓他主動認輸是不可能的!”
他嗬嗬笑道:“那就打一場吧,孟兄,沒必要下死手。”
孟庚白仿佛沒聽到,緩步出了小亭,來到平地的中央。
他掃一眼周圍,腳下移了兩步,讓自己站在最中央。
然後平靜看向趙榮飛,肅然道:“請——!”
趙榮飛舉步來到他跟前一丈外,平靜抱拳道:“孟兄你劍法卓絕,一直想找機會請教的。”
“不必多說,我們手底下見真章。”孟庚白肅然道:“我出手向來全力以赴,若有得罪之處還望見諒。”
趙榮飛肅然,緩緩點頭。
“慢著慢著。”有人揚聲道。
孟庚白皺眉看過去。
卻見一個眉眼帶笑的青年揮了揮手中的兩塊黑乎乎鐵甲:“為了避免傷亡,先戴上這個。”
眾人看過去,紛紛搖頭。
“周明明,你真夠多事的,戴這東西乾什麼!”
眉眼帶笑的青年笑嘻嘻的道:“戴上它們,避免受傷,還要服用靈藥。”
他笑道:“真要有人受傷,一瓶靈藥是至少的吧,一塊板子換一瓶靈藥,合算不合算?”
“戴上這個,感應就不對了,心弦緊繃不起來。”
“那也比浪費一瓶靈藥好。”
“周明明,你還夠偏心的,是怕趙榮飛受重傷吧?”
“趙兄未必落敗,說不定敗的是孟兄呢。”
“哈哈……”
“咯咯咯咯……”
哈哈大笑聲與女子的嬌笑聲響成一片,樂不可支。
好像聽到了天大的笑話。
他們覺得周明明太可笑,趙榮飛勝過孟庚白,這話也真敢說!
周明明沒理他們,兩手各甩出一塊黑乎乎的護甲。
孟庚白側身避開。
趙榮飛伸手接住,放到一旁,笑道:“小周,我用不上這個。”
周明明忙道:“有備無患嘛。”
趙榮飛笑著搖頭,緩緩搖出長刀,平靜看向孟庚白:“孟兄,請——!”
孟庚白便要拔劍,目光忽然一凝,落到長刀上。
他皺眉看著趙榮飛。
這柄刀竟然沒有開刃。
趙榮飛笑道:“我這一招刀法太過淩厲。”
孟庚白肅然盯著他。
趙榮飛道:“孟兄,請罷。”
“嘿,好大的口氣呀!”先前說話的俊美青年揚聲道:“趙榮飛,這可是孟兄!”
庚白神劍可不是虛名,是打出來的名頭,劍法超卓,這一代弟子幾乎無人可及。
眾人也看出了他刀的古怪。
不由的搖頭。
今天的趙榮飛當真是不正常,不知發什麼瘋。
竟然拿一柄不開鋒的刀,是為了讓孟庚白手下留情?
這倒是一個辦法。
但這辦法對孟庚白是不管用的,他一旦拔劍便眼中無人,全力以赴。
趙榮飛沒理他,肅然指向孟庚白:“孟兄,請——!”
孟庚白按上劍柄,沉聲道:“小心了!”
眾人凝神以對。
孟庚白的劍法驚人,他們前來看熱鬨,一半是為了看趙榮飛丟臉,另一半也是為了見識一下孟庚白的劍法。
這會對自己劍法修行大有禆益。
“嗤!”寒光一閃,劍尖已經刺到趙榮飛的胸口。
趙榮飛早有防備,後退閃身,同時揮刀。
他知道孟庚白的劍快,追求的是一擊必殺。
無鋒的長刀劃出一道匹練,似是不快,卻精準劈中了孟庚白胸口。
孟庚白仿佛沒反應過來,胸口被結結實實劈中,飛了出去。
半邊身子直接麻木,長劍不由的脫手飛出。
“砰”一聲悶響中,他左手撐了一下地,總算沒有直接撞上臉。
他身子在空地上滑出十幾米遠,直到撞上一個樹樁才停住。
他一直維持的平靜肅然頓時消失,隻剩下了狼狽不堪。
眾人目瞪口呆。
“這……”
“這是什麼刀法?”
趙榮飛平靜而肅然的抱拳:“孟兄,承讓。”
孟庚白半邊身子仍舊發麻,腿用不上勁兒,卻掙紮著站起身,捂著胸口,肅然道:“好刀法!”
趙榮飛微笑道:“奇遇得來的一式,也隻有這一式。”
“……我想再領教一下。”孟庚白道。
趙榮飛看向他胸口。
雖然沒用刀鋒,而且有罡氣護體,可這一刀下去,絕對是受傷了。
孟庚白搖頭:“無妨。”
他從懷中掏出一個玉瓶,倒出一顆雪白丹丸塞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