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婦人站在門口,問道:“春杏,馬車怎麼還沒有到?”
婢女指著不遠處道:“夫人,那輛正過來的,就是咱們的馬車。”
婦人歎了口氣,傷感地道:“鬆哥兒馬上要滿月了,但還沒見過他爹。”
春杏道:“世子在宮中的事務繁忙,奴婢聽小六子說,近來淮南那頭又出了蝗災,世子在中樞省已連熬了幾個大夜,實在分身乏術,若是有空,定會來看您的。”
婦人抱著懷中的小嬰兒,姿勢很嫻熟。
“我和夫君在信中說好了,今晚在宮門口與他短暫一聚。”
婦人攏了攏帽兜,讓臉隱藏在暗影中,才轉過身道:“已快到相約的時辰了,走吧,我們坐馬車過去,彆讓夫君久等。”
春杏眼睛朝天上看了一眼,趕緊將披風的圍領給她係好,嘴中嘮叨著。
“夫人,您把披風圍好,您這月子還沒做完,我每次跟您說,您總是不當回事兒。”
那輛馬車緩緩的停在醫館門口,婦人和婢女就上了車,一路疾馳而去。
馬車夫訓練有素,不像是駕馬車的,更像是走單騎的,速度飛快。
在暗處的暗影們早就看出端倪,也隨著這輛馬車而動。
果不其然,馬車行駛的目的地不是宮門,而是——
城門口。
醫館處的暗衛們接到信號,也向著城門口轉移。
夜裡的風冷冷的,今夜尤其大,吹得人有點睜不開眼睛。
城門的燈火依舊通明,進城和出城的隊伍排成兩隊,在左右兩道城門進行查驗。
半夜也有車隊通行,城門守備謹慎地查看每一個的文書。
這輛馬車停靠在三米高的城門口,春杏早有準備,出示手中的令牌。
不知那枚黑金色的令牌是何人所有,守門見到後,就立即畢恭畢敬地打開了城門。
幾乎是同一時刻,幾道暗影無聲無息地飄落在城門樓上,還有圍牆邊上的草叢和樹上。
馬車還沒駛出城外,就被一身黑衣打扮,玄鐵麵具遮臉的暗衛首領攔下。
周圍的暗衛開始向這輛馬車逼近,最終,馬車被團團圍住,連一點死角都無。
城門守衛見到暗衛辦事,有眼力見的,立刻將出城的門關鎖起來。
馬車之中的人,若想在這麼多高手麵前逃跑,絕無可能。
春杏先下了馬車,看了一圈周圍的人,心中害怕,但早有準備。
她挺了挺胸,頤指氣使地道:“你們是何人!為何要攔我忠勇侯府的車,你們可知裡頭坐著的,可是陸大人的夫人。”
為首的暗衛走到馬車邊上,語氣恭敬地道:“還請紀小姐不要為難屬下們,早些回到醫館之中。”
在醫館門口,“她”故意打扮成陸夫人的模樣,還抱著孩子。
但“她”一直未露過臉,說著要去宮門口,結果轉眼就驅著馬車來到了城外。
馬車內的女子是誰,不言而喻。
春杏心中發虛,但還得按照預演的流程繼續。
“你們趕緊退後,不然我們回去找我們家世子大人告狀,我家大人現在的身份尊貴,你們可得罪不起!”
暗衛年紀三十有餘,一眼就看出這小婢女在說謊話。
裡頭也傳來女子氣惱的話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