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胡風要留下那人做乳娘,契佩瑤賭氣地將手裡的羽扇甩到一邊。
胡沉接住扇子,做出沉思狀,道:“大哥,不如我們想個折中的辦法。”
聽見還有辦法,契佩瑤激動地從美人榻上坐了起來。
“是什麼?你說來聽聽。”
她抓住胡沉的小臂,一雙丹鳳眼瞪大了不少。
胡風扶著契佩瑤的胳膊,將她的手幾不可查地從胡沉的手臂上拉下來。
他語氣嚴厲地道:“跟你說了八百遍,注意點兒自己的肚子,都什麼時候了,還毛躁的像個小姑娘,這樣怎麼當人家娘。”
契佩瑤扭過頭,小聲嘟囔著:“成天孩子孩子孩子,耳朵都起了繭子。”
但她並不敢大聲與之對抗,表情透著委屈。
在一旁的胡烈,撓了撓頭道:“大哥,你也彆總說夫人了,她就是小孩子性格,不是故意的。”
契佩瑤不敢對大當家的耍脾氣,但是對著胡烈,就是另一幅麵孔。
“你說誰是小孩子?你也看輕我?”
契佩瑤冷哼一聲,道:“你夜裡爬我床的時候,可沒把我當小孩子。”
紀青梧垂著腦袋,又倒吸了一口氣。
這黑風寨果然有匪窩的氣質,這種私密的話,也可以當眾說得出來。
紀青梧悄悄抬眼看了看,在他們身後的幾十來號人,都沒有露出吃驚的表情,像是對這一幕習以為常。
見他們都沒有絲毫回避的意思,她也默默地抬起頭看戲。
胡烈皮膚黝黑,濃密的絡腮胡擋住了大半張臉,也不知有沒有臉紅。
胡烈的眼神比契佩瑤更委屈:“哎呦!你是我的小姑奶奶,你又曲解我的意思,我這是在幫你。”
大當家胡風卻聽出了話外音,眯了眯眼道:“瑤兒有孕後,我就下了禁令,她晚上要自己獨睡,你還去過她房裡?”
胡烈連忙搖著雙手退後,解釋道:“是夫人半夜想吃酸菜包子,我揉麵現蒸的,不是我自己主動去的。”
胡風道:“你送完包子,就走了?”
胡烈不吭聲了,還用大腳在地上蹭來蹭去。
答案顯而易見,他沒走,還做了點兒大哥明令禁止的事。
胡風沉著臉說道:“你犯了禁令,這半年罰你不許再喝酒!”
契佩瑤嘴角忍不住揚了起來,笑得像個偷腥的貓一樣。
她早就聽底下的人傳話,說二當家截了車隊,原地就喝了三壇子酒,她早就與他說過,她不喜歡酒味。
這回讓胡風下令,胡烈肯定要聽的。
胡烈退到一邊,鬱悶地不說話。
契佩瑤主動拉上胡風的手,道:“其實從我有孕後,進過我房中的不止——”
胡沉咳了一聲,插話道:“進了瑤瑤房裡的,還有後山的野貓,這野貓前日也下了一窩崽子,我還想著給瑤瑤抱回來一隻養著玩。”
契佩瑤眼睛一亮,這是她央求了很久的。
若是他能把奶貓抱回來,她就不和大哥說他也進過自己房裡的事情。
胡風的臉更黑了,操心道:“那怎麼行!野貓野性難馴,把瑤兒抓傷了怎麼辦?”
契佩瑤垂頭喪氣地又躺回美人榻上,仿佛像一隻了無生氣的布娃娃。
她雙眼無神地道:“隨你們便吧,你們就是把我當做家養的狗兒一樣,我想要什麼,不想要什麼,你們都不關心,不在乎,你們就在乎在床上,唔.”
契佩瑤把嘴裡多出來的蜜棗吐出來,瞪了胡沉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