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青梧按耐住心中激動,低著頭跟在官兵和四海身後,走到門口時。
“等等!”
黎承訓忽然開口,叫停他們幾人。
“帶上他們倆,一塊去土匪夫人的房裡看看。”
滿寨子的匪寇都被圍剿,隻剩下契佩瑤。
她逃的密道不知通往何方,放過一個,就有走漏消息的風險。
聞聲,紀青梧的肩膀垂下,歎了口氣,隻能再隨他們去一趟後院。
*
北境之地,寒風凜冽。
自打武肅帝親臨後,尉遲連平就被調往南楚與北黎的國境邊,負責嚴密盯著南楚國的動向。
每日軍營主帳的議事氛圍,都異常緊張。
因為眾人都看得出來,武肅帝對鎮北將軍衛廷,不再像之前那般寵信,連話都甚少回應過。
然而,對於北境的軍情,衛廷是最為了解之人,唯有他能將其梳理得井井有條,並作出精準分析。
又一日,武肅帝接到一份密信,閱後臉色驟變,當夜竟氣得連晚膳都未動。
轉天,西縉又派將領來叫陣,衛廷披甲欲出,卻被攔下。
就在此時,已在邊境駐守十餘日的北黎皇帝終於現身。
兩軍對壘,趙明琰一言未發,拉起震天弓,將囂張叫喳的敵軍大將射殺在城門下。
西縉軍頓時偃旗息鼓,沉寂了兩日。
但北黎這邊也未有進一步動作,衛廷一時摸不透武肅帝的意圖,兩軍在此僵持著。
夜半。
黑幕似的天上隻懸著一彎月,北風呼嘯著刮過,發出嗚嗚的悲鳴聲。
李渝宗親自去請衛廷:“衛將軍,聖上有令,請您過去。”
衛廷即刻起身,他從營帳走出,語氣如常地問道:“可有說是何事?”
但他心中並不平靜。
這還是自武肅帝親臨北境後,首次私下召見自己。
李渝宗苦笑著搖頭:“老奴也不知。”
衛廷深吸一口氣,下頜緊繃,未再多言。
但李渝宗侍奉在皇帝身側,多少能猜到一點兒。
那夜武肅帝收到的是暗衛的密奏,在離開臨安前,皇帝就把半數暗衛都撥到了紀青梧身邊去,另一半則潛入西縉皇室。
軍情再緊急,也不至於令武肅帝如此勃然變色,唯有紀青梧之事,方能讓他如此失態。
在此時叫來衛廷,會不會是因著紀小姐的事情心情不悅,打算於今日就發作了鎮北將軍。
可在這兩軍對陣的關鍵時刻,英明的聖上應該不會如此?但也難說,沾上紀小姐之事,這位可就不再理智了。
李渝宗被大風吹得眼睛成了一條縫,又因為想著這事,眼縫向下耷拉著,愁到不行。
衛廷自然觀察到了這位皇帝心腹的表情,心中也對此行有了猜測。
兩人往前走著,李渝宗道:“衛將軍,您彆怪老奴多嘴,將軍對北黎的赤誠之心,皇上都看得明白,但是”
衛廷腳步頓了頓,又恢複了正常速度。
李渝宗見他不搭茬,一言難儘地道:“這麼些時日了,皇上沒有降旨怪罪,您也閉口不提。”
周圍站崗的將士林立,李渝宗以手掩口,聲音壓得更低。
來啦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