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天丞趁著夜黑,翻牆來看她。
郜昭月嚇了一跳,道:“天丞,你怎麼來了?你父皇不許人來探視的,快走,彆被人發現!”
碰巧,也遇到了來送毒酒和白綾的老太監,她將宇文天丞藏在了床下。
老太監在門口候著,郜昭月紅眼拿起白綾,她不再對翻臉無情的宇文朔抱有希望。
幸好她們一族有很多奇能,她可以閉氣三天,糊弄過宇文朔,但必須要先行血誓,也因而,留在現場的宇文天丞,是唯一知道她假死的人.
此時此刻,外邊的哀樂和哭聲喧雜。
側殿兩個交頸依偎在一塊的人,都不夠專心。
宇文天丞陷在回憶中,緊閉的眼皮微動,如今,宇文天擎死了,宇文朔也死了,她終於完完全全是他一個人的了。
而郜昭月所想的是,如何要北黎償了她兒子的命。
忽然,門被人叩響。
先兩聲後四聲再三聲的敲法,代表有探子要來傳遞消息。
郜昭月果斷地與他分開,她的吐息魅惑,但眼神清明。
“天丞,讓他進來。”
宇文天丞喘息著,看著她沒有半分情動的臉,將她的手拽到他的腰上。
郜昭月道:“天丞,你這是做什麼?”
宇文天丞道:“你知道孤想要什麼?”
郜昭月語氣著急地道:“什麼時候不行?現在有要緊事。”
宇文天丞道:“你想要孤舉兵討伐北黎,孤就動了三十萬大軍,壓在北境邊線。你想要父皇死,孤也做到了。”
他攥著她的手,十分用力,她的指尖都失去了血色。
“究竟是孤奉上的東西,太輕易就做到了,令你不珍惜,還是你太貪心?”
郜昭月觀察著他的神情,畢竟是從小看到大的,看得明白他是何情緒,她用另一隻手撫摸著他的胸口。
“天丞,你在吃醋?我不是已經說過了,我對宇文朔連恨都淡了。”
宇文天丞道:“可還有一位,你在恨著的,聽見他的消息,就連應付都不願意應付孤了。”
郜昭月聞言,道:“你是說那北黎的皇帝?”她勾唇笑了起來:“天丞,這你可就冤枉我了,我們連麵都沒有見過呢。”
宇文天丞道:“聽母妃的口吻,似乎很期待相見。”
郜昭月嗤道:“期待,我怎麼不期待,隻要一想到我的兒子客死他鄉,死後身首異處,我的心就沒有一刻是不痛的。”
宇文天丞眼底閃過一絲陰沉,漸漸鬆開了桎梏。
郜昭月卻沒有抽回手,而是環上了他的腰,想要平息他的不快。
這樣的溫柔鄉,宇文天丞從來抵抗不過。
他仰起頭,合著眼問道:“你想他的死法如何?”
郜昭月在他耳邊道:“讓他的心也痛上一痛,讓他也體會到失去至親骨肉的感覺。”
宇文天丞道:“小皇子雖然留在臨安,但身邊留了大批好手日夜看護著,西縉的人進不去他身邊。”
他諷刺道:“況且,做皇帝的人,都心狠,失去骨肉根本算不得什麼。”
郜昭月的手指在他的耳廓遊走,說道:“說的也是,我近來倒是聽到個有趣的傳聞。”
宇文天丞的呼吸聲很重,道:“什麼傳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