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位輔臣,就沒一個待見他們的。????或者說朝堂上的實乾派,都很反感他們兩個沒底線的大噴子。
包括現在接見兩人,姬昭順都是承擔了政治風險的。
對一個立足未穩的皇帝來說,公開和輔政大臣們對著乾,也是充滿風險的。
“不瞞兩位先生,朕的心裡苦啊!
朝中大事,儘數操持在八位顧命大臣手中,朕什麼事也乾不了。”
姬昭順習慣性的傾訴道。
當年讀書的時候,每一次受到委屈,就會找先生傾訴。
平常的功課,也是門門優秀,妥妥的優等生。
相比之下,提前入學的兄長,可就調皮多了。
逃課不寫作業是常態,經常拿著自己的理論,懟的先生們當場暴走。
告狀沒有任何作用,皇太子除了日常功課外,還有單獨的皇室教育。
他們認為離經叛道的理論,恰恰是皇室總結下來的政治經驗。
在大虞朝,太子和先生們對著乾,從來都不是缺點。
曆史表現好的皇帝,就沒一個是文官眼中的乖孩子。
學堂的時候互相看不順眼,後來延續到了朝堂上。
天元帝繼位不到一年時間,就找機會把他們趕回了家。
好不容易熬到今天,迎來翻身的時刻,尹左二人也吸取了之前失敗的教訓。
經驗告訴他們,姬家的皇帝是倔驢,千萬彆和他們對著乾。
“砰!”
“豈有此理,他們怎麼敢如此跋扈,簡直……”
尹智銘的當場發飆,把姬昭順嚇了一跳。
他就說說而已,看尹先生的樣子,分明要找幾位顧命大臣拚命。
這種事情可不能乾!
顧命大臣署理朝政,這是先帝下的聖旨。
人家沒有觸犯任何過錯,就舉起屠刀,豈不顯得他是昏君。
何況現在刀還在人家手中,真要是玩兒崩了,倒黴的多半是他自己。
“尹先生,冷靜一下!
事情沒到這份兒上,幾位顧命大臣也是為了江山社稷。”
姬昭順急忙勸阻道。
有人為自己拚命,他很是欣慰,但現在明顯不是時候。
即便真要動手,那也是親政掌權之後。
最少從目前來看,八位顧命大臣中沒有出現專權之人。
能夠和平移交權力,姬昭順也不想大動乾戈。
“陛下,自古權臣養成,都是一步一步的。
王莽未篡漢時,他也是大漢的忠臣。
曹操迎接漢獻帝時,同樣是大漢忠臣。
司馬懿輔佐曹家三代時同樣是忠臣,到了第四代的時候才成了逆賊。
這些都是放縱的結果,我們必須防微杜漸!
現在既然出現了苗頭,陛下就應當在朝堂上豎立威望,打消他們不切實際的幻想。”
一旁的左鴻江緊跟著輸出道。
這是他們排練好的,必須鼓動皇帝動起來。
如果按部就班的完成權力交接,八大輔臣在朝堂上的影響力,將持續很多年。
哪怕是皇帝想要提拔自己人,上麵也沒有位置給他們兩個。
何況他們兩個需要功勞!
光憑吹出來的聲望,沒有實質性的政績,就算身居高位也沒法令人信服。
事實證明,搞政績他們是真的不行。
年輕時代搗鼓出來的理論,成了他們身上最大的束縛。
按照他們的理論玩,彆說政通人和,建立大同社會。
不把國家搞崩潰,都是一個奇跡。
過了中二少年的時代後,兩人也意識到了問題,又對之前的理論進行了修正。
隻是考慮到自身處境,沒敢公布出去。
士紳支持他們,那是衝著之前的畫餅來的。
一旦讓人家發現餅沒了,誰還出錢讚助他們啊!
要知道在士林中保持聲望,光會吹牛皮不夠,還要不斷的砸錢宣傳。
純粹靠門下的學生自發宣傳,估摸再過一百年,他們的名頭都沒法響徹大虞朝。
“八位輔政大臣都是皇兄精選的,想來不至於走到這一步。”
姬昭順搖了搖頭道。
如果隻安排兩三名輔臣,誕生權臣專政的概率非常高。
可現在有八位。
無論是誰,想要壓製另外七人,在朝堂上一家獨大,根本就不可能。
“陛下,就算走不到這一步,我們也不能放鬆警惕。
要知道在立您為帝前,可是有人不斷鼓動先帝,從宗室中過繼子嗣。
明知道國賴長君,還敢這麼乾,定是包藏禍心!”
尹智銘的話,一下子讓姬昭順炸了毛。
此事他也聽說過,隻是想著大局已定,沒有再當回事。
經過無數鋪墊之後,再次被提出來,情況就截然不同了。
既然之前就有這念頭,誰也無法保證,後麵不會再來。
以八位輔臣的力量,隻要私底下達成一致,另立新君並非什麼難事。
最簡單的操作,就是讓他發生意外,然後再扶持一個聽話的小皇帝上位。
權力是劇毒,一旦拿到手,就不想放下。
越想越覺得有可能,姬昭順此刻看八位輔臣,都像是亂臣賊子。
“這些事情,朕都知道。
可有些事情,知道和不知道沒有任何區彆,朕現在什麼也做不了。”
姬昭順不甘的說道。
政治鬥爭不是兒戲,一旦發起政變,那就是你死我活的遊戲。
哪怕貴為皇帝,也無法例外。
“陛下,八位輔政大臣中,大部分人都是好的。
隻有極少數奸臣,靠小人手段蒙蔽了先帝,才混入其中。
我們要做的是聯絡朝中忠貞之士,把混入其中的毒瘤,給剔除掉!”
左鴻江的補充,就差直接報左光恩的大名。
兩人雖然是同家,但政治鬥爭的時候,親兄弟都能你死我活,何況僅僅隻是同姓。
八位輔臣中,最容易扳倒的,就是這位宦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