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漸漸遠去。
王賢默默地收起了卷軸,心道隻要過了今日,以後你能拿我怎樣?
就算打不過你們,論起跑路的本事,他可沒怕過誰。
遠處正在草地上撒野的馬兒眼看老人離開,緩緩邁著碎步靠了過來。
蹭了蹭王賢的腦袋,意思是玩夠了,可以趕路了。
回望來時路,依舊沒有滾滾塵煙。
王賢不想再等下去了,牽著馬兒上了官道,一路往前而去。
十萬大山延綿不知多少萬裡,從鳳凰書院一路行來,他不知道已經過去了多少天。
眼下的他,依舊在山下穿行。
打馬疾行,無心風景。
越前行,眼前的風景漸漸變得不同。
且不說古樹參天,至少跟會文鎮,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景象。
南方的風光山高林密,便是秋風拂來,滿地落葉,依舊有不少四季常綠的樹林,出現在他的眼前。
眼見天色漸漸陰暗,前麵樹林聽到陣陣笑聲。
王賢才讓馬兒放緩了腳步,跳下馬,牽著馬兒往前而去。
入眼處,是一處用樹枝搭的茶攤。
聽著木棚下的聲音,卻是山上獵戶在此搭的一處賣茶水,吃食的所在。
棚子裡傳來一道聲音:“在這前不著村,後不靠店的地方,能有這樣一個地方,也不錯了。”
腰間圍著一片獸皮的中年漢子。
看著眾人笑道:“這裡經常十天半月,也見不到一個路人,說是掙錢,也不容易。”
仔細一看,卻是棚子邊上支了五張簡易的桌子,顯然是獵戶自己做的。
桌上坐著八人,五男三女,都是修士。
中年漢子一見牽著馬兒緩緩而來的王賢,遠遠便招呼起來。
“公子,過來歇會,前麵沒有村子可以過夜了......”
王賢點了點頭,去一旁樹下拴了馬兒。
又去獵戶棚子後的山泉打了水喂了馬兒......
這時漢子已經給他倒了一壺茶,擱在一張無人的桌上。
笑道:“公子一個人趕路?想要吃些什麼?”
王賢笑道:“有什麼,就吃什麼?”
在他眼裡,這山林深處,有得吃就不錯了。
漢子一愣,隨後笑道:“沒想到公子倒是個爽快人,我煮的肉湯,給你來一大碗。”
王賢掏出一枚金幣放在桌上:“多謝。”
漢子也不客氣,他做的就是這種一錘子買賣,見怪不怪。
倒了一杯茶,王賢耳朵卻聽著一幫男女聊天。
幾個男女見來了一個少年,隻是看了王賢一眼,便接著聊天。
“我來自東海......”
“我是天聖宗的......”
“哦,我隻是一個散修......”
就在一幫人自我介紹聲中,王賢呆住了,他分明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家夥。
一個見過幾麵,卻沒有打過交道的家夥。
沒想到,這家夥竟然來了十萬大山。
“這位天聖宗的師姐,想不到你們打聽到十萬大山的消息。”
一襲黑衣的瘦高個青年,自稱來自鳳凰書院的趙猛,在他身邊還坐著一個顯得文靜的女子,顯然是他的師姐。
一襲黑色勁裝的圓臉女子,看上去二十五歲左右,正是天聖宗的師姐。
跟趙猛回道:“我們跟著長輩外出曆練,剛好打聽到這個消息......”
王賢隻是看了這個女人一眼,眉頭瞬間皺了起來。
臥槽,又是一個跟龍清梅差不多,已經看到化神境門檻的女人。
這都是什麼世道?一個個女人,比男人還要厲害了。
就算如此,他依舊沒有吭聲。
接過漢子端來的肉湯喝了一口,還不錯,蘑菇燉的野豬肉,在這個地方值了。
趙猛跟黑衣女子問道:“敢問師姐貴姓?”
黑衣女子笑道:“我叫白芷,這是我的師妹李青兒,你們可彆想欺負她哦,我會生氣的。”
身著青色長裙,看上去比白芷小上兩歲的李青兒,一身修為跟白芷不相上下,看得王賢又是一呆。
還沒完,白芷繼續說道:“這是我的師弟錢楓,周小山,大家一起同行,希望能互相照應。”
趙猛哈哈笑道:“這是我師姐司馬玉蘭,請大家多多關照。”
身著白衣的司馬玉蘭看了一眼不吭聲的王賢,跟白芷淺淺一笑:“見過天聖宗的師姐。”
白芷點了點頭,跟一旁抬頭望天,臉色蒼白的青年皺了皺眉頭。
問道:“你又是哪個宗門的天驕,我看你臉色不對......”
白衣青年一愣,隨後回道:“我叫南宮雲翔,東海飛仙島。”
在他身邊的一個灰衣青年笑道:“我叫金遇春,南宮大哥是我的病人,我是一個散修,我們是來南疆尋藥的......”
隻是眨眼之間,王賢便將麵前的八人來曆聽了個明白。
臥槽,有鳳凰書院,還有天聖宗的天驕,都是自己的死對頭。
而他答應了天聖宗的老頭,隻要這些家夥不惹他,他也不想惹事。
喝了一口湯,吃了一塊肉,王賢掏出酒壺倒了兩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