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一戰已經過去了七天,天空已經開始飄雪。
王賢自跟田吉光大戰一番之後,回到山上沉睡便再沒出門。
東凰漱玉去試過幾回,都敲不開那道門,隻好請秦君去試試。
老人卻告訴眾人,山下一戰看似簡單,卻耗費了王賢太多心神,讓大家不要管他。
最後連小白都想明白了這個道理,跟東凰漱玉說自己睡上十天半月,也是正常的事情。
更不要說一人打退虎門關大軍的哥哥了。
天空開始下雪,山上已經不再挖礦,眾人都歇息了下來。
東凰漱玉可不敢讓眾人大意,而是每天都要提醒大家趁著這個冬天抓緊修煉。
等著來年開春,跟蠻族的大戰。
而就在王賢沉睡的第三天,一陣急急的劫雷響了半個時辰。
終於,憋了許久的東凰明淵終於破境渡劫。
等他渡劫之後,才知道自己和妹妹相比還差了一點,隻是跟李夢白不相上下。
這是他眼下唯一值得驕傲的地方。
一場大戰,讓紫玉受了不少的刺激,乾脆回屋閉關。
跟師妹說,試試看能不能感悟到更多的天地契機。
等到春天,或者明年秋天再破一境。
在這裡的時節裡,眾人除了一門心思修行,連下山出門的意願都沒有。
隻有東凰漱玉有些隱隱替師弟擔心。
山下一戰,隻有她看得最仔細。
生怕王賢一不小心,被入了魔的田吉光暗算。
澹台小雪也盼著師弟早些醒來,她想告訴王賢自己和李夢白的事情。
一切仍如往往般寧靜,山下大陣已經啟用,並不需要眾人為自己的安全操心。
隻有小白時不時來找老人喝茶,因為他比誰都著急。
關於符文一道,他跟王賢隻學了一個入門,還好秦君也稍懂符道,時不時能為之解惑。
“這事可不是一年,兩年就能修成的事情!”
老人歎道:“城主府有的長老苦苦修行了一世,也才堪堪算得上符師。”
小白想想也是,自己才學了多久?
想到這時,他總算稍稍安靜了下來。
看著老人歎道:“我不是著急嘛,怕哥哥沒醒來,怕又有人殺上門來。”
老人微微一笑:“那你得等他醒來,再說。”
......
更遙遠一點的地方,蠻族的四方皇城。
皇城之南,秦天炎的家中,秦家姐妹正守著一壺熱茶,生了一盆炭火,正在聊天。
關於司馬玨的師尊外出雲遊,在鬼見愁身死道消之事,也傳到了秦府。
端著半杯茶,秦豔雲看著妹妹說道:“你那點本事,比司馬玨的師尊還要厲害?”
這些日子,她就沒睡好過。
不是看著司馬玨,就是盯著妹妹,生怕兩人扭頭往北而去。
直到下雪之後,她才稍稍鬆了一口氣。
秦玉苦著臉,直到現在她還在念念不忘,要殺回去替大哥報仇。
直到大帥府的事情傳來,她才不得不安靜下來,知道自己這些本事,隻怕真的難以替姐夫報仇。
秦豔雲說道:“再說了,連那座傳送塔都被毀了,說明對方也有高人。”
秦玉欲言又止,沉默半晌。
才幽幽地回道:“這麼說,便是明年開春,大軍也隻能走鬼見愁嗎?”
沉吟了一會,宮豔雲才回道:“我想了這些天,好像也隻有那一條路了,就像戰場一直都在那千裡蠻荒一樣。”
一想到鬼見愁那一段路,秦玉顯然有些心煩意亂。
畢竟雙方都不在那兒駐守,其實是無險可守。
總不成一個長老站在路中間,跟對方的大軍來一個車輪戰吧?
張嘴傻了好一會,才說道:“萬一,對方真的就是那麼一個傻瓜呢?”
說罷,伸手在茶杯沾水,在桌上畫了一條粗線表示百裡鬼見愁。
又畫了一條線代表萬丈石壁,一條代表無儘的深淵。
此時此刻,看在秦豔雲的眼裡,自己的妹妹才是大帥一樣,準備指揮大軍征戰。
秦玉指著最粗的那條線,說道:“這是百裡鬼見愁,這是萬丈石壁......從來沒見過,掉進深淵還能活著回來!”
秦玉突然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
怔怔地說道:“倘若真的有一個傻瓜,能一人守關,我們去多少人,隻要掉下深淵隻怕便是十死無生。”
“打仗征戰是大帥和皇上的事情,跟你一個女子無關。”
秦豔雲臉上浮起一抹憂色,顯然也知道妹妹說得有道理。
隻是倘若要從鬼見愁出發去攻打幽冥穀,顯然人數不能少。這些調兵遣將的事情,哪裡由得了她們來決定?
沉吟良久,終於說道:“你倘若不安分,我便替你說一門親事,把你嫁出去,省得天天讓我操心。”
在她看來,隻要妹妹嫁人之後。
自然會有人替她管教,自己也不用成天那麼緊張。
更不要說,她還得看著妹妹的兒子長大呢。
“不要,老娘的事情不要彆人操心!”
秦玉眉頭一皺,搖搖頭回道:“最多,我答應你暫時不去......一切,等大元帥他們征戰回來之後,再說!”
在她看來,幽冥穀怎麼說還有三座礦洞。
皇上和大元帥怎麼可能,說放棄,就放棄了?
秦豔雲就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一樣。
冷冷地喝道:“你想多了,幾位長老都說了,估計等到明年春天,那便是幾座廢礦了。”
秦玉隻好苦著臉說道:“就算我們願意放棄,隻怕虎門關的人也不會答應。”
一聽到虎門關,秦豔雲臉上露出一抹厭惡的神情。
皺著眉頭說道:“以後你倆不許再去虎門關了,出了這麼大的事,他們隻怕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
秦玉笑了笑:“誰會在乎我們是誰?”
就算她站在虎門關前,也沒有人能懷疑她和司馬玨的身份。
“啪!”一聲。
卻是秦豔雲一耳光扇在妹妹的臉上。
一臉痛心地罵道:“從小到大我舍不得打你,看來是我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