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進入野火的領地後,菲格也隱隱約約的能夠感覺到野火這幫沒有信仰的邪教徒似乎在籌劃著什麼,那個被追擊的男孩就是最好的證明。也就是說野火現在的行動並不是在針對他們的入侵,而是他們的入侵恰好撞在了這幫邪教徒的行動上。
其實監察野火教徒本身就是菲格的工作,因為他的教堂離這片土地最近。
但老實說,菲格一直都沒有把野火教徒放在眼裡。
原因也很簡單,這幫家夥的身後連神明都沒有。
在這個世界,沒有神明庇佑的凡人無論如何掙紮都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罷了,如果不是萊茵的統治區域已經到了極限,他們完全可以在半個月打穿並占領這片曾經屬於森羅之神的領地。
這樣弱小的“對手”,自然不值得在意。
但這一次,菲格隱隱約約的感覺到這幫家夥似乎真的在醞釀一些很麻煩的事情。
既然如此……
菲格略微思索了一會,而後再次抬起頭看向了眼前的騎士。
“你確定,那個萊茵神甫和那個狼小子都逃掉了,沒有被野火教徒追上?”
騎士點了點頭:“是的,我親眼看到那個不知道身份的神甫把那個狼小子帶走了,而其餘的野火教徒都已經被殺完了,我原本想繼續追擊的……但我一個人實在是沒有辦法控製兩個吞噬者,加上神術失效後,那些屍鬼也能夠攻擊到我了,所以我拚儘全力也就隻能將其中一隻吞噬者帶了回來。”
菲格看了一眼一旁的棺材。
那隻被帶回來的吞噬者已經被封印了回去。
菲格走到了棺材旁,一邊看著棺材上的鎖,一邊輕輕的說道:“也就是說,現在是一個貓捉老鼠的遊戲了。”
“……貓捉老鼠?”騎士問道,“您是說野火教徒追那個假神甫和狼小子嗎?”
“不。”菲格搖了搖頭,“是我們捉他們。”
騎士有些不解:“可我們現在已經丟失了他們的行蹤。”
“是你丟失了,可是它沒有。”菲格將手放在了棺材上,“如果那個家夥身上真的有屍塊,那麼它是絕對不會跟丟的。”
“可我們已經失去了鈴鐺,它已經不受控了……”騎士的話說到一半,而後突然明白了菲格的意思,眼睛一點點的瞪大了,“難道您是想……”
“野火教徒將自己最精銳的部隊叫做追擊者,所以是時候讓他們見識一下,最優秀的追擊者是什麼樣的了。”
騎士張大了嘴巴:“可放任失控的吞噬者,會死很多的……”
他不敢往下說了。
“會死很多很多的邪教徒。”菲格微笑著接上了騎士的話,“但這也為我們指明了道路,不是嗎?我們隻需要順著屍山血海走,走到儘頭,自然能拿到我們想要的東西。”
順便,可以一勞永逸的解決掉野火教徒這邊的麻煩。
不管他們在密謀什麼。
隻要將所有活著的東西都殺死,
那就不會有什麼麻煩了。
……
維克很是不安的拉低了兜帽。
儘管在出門前他已經再三確認過了自己此刻的打扮並沒有任何的問題,屬於阿德的部分被藏得好好的,但他仍舊感到緊張。
一旦被人發現了……
不不不,不會被發現的。
維克深吸了一口氣,而後向著不遠處小姑娘,也就是現在和白維拌嘴的那個小老板娘走去。
“那個……你好。”當看到小姑娘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時,維克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但還是硬著頭皮說道,“我想問一問,在這個城市該如何聯係到獵人?”
小姑娘歪了歪腦袋:“獵人?”
“是的,獵人。”
出來找獵人是維克自己的決定。
因為他突然意識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在遇到白維以後,他不管遭遇什麼事情,在第一時間的反應都是詢問白維。
這樣就很不對了。
先不說白維有沒有可能在騙自己,就算沒有,那白維也不是這片土地的人,所掌握的信息也不一定是對的啊。
既然如此,他完全沒有必要隻在一棵樹上吊死啊。
多打聽一些情報,多收集一些信息才是現在的他更應該做的事情吧?
就像是白維說的那樣,人和動物最大的差彆就是會獨立思考,所以他也需要脫離白維來獨立思考才行。
呃,話說根據白維的話來脫離白維獨立思考,到底算不算是脫離白維呢?
維克不由自主的陷入了沉思。
而後越思索,越感覺頭皮癢癢的,好像有什麼東西要從裡麵長出來了一樣。
“喂喂喂。”一隻在眼前不斷晃蕩的手打斷了維克的思考,維克抬起了頭,見小老板娘正沒好氣的看著自己,“你在乾什麼啊?問完我就開始發呆了,你到底想不想找獵人啊。”
“哦哦哦哦。”維克回過了神來,連連點頭,“要找的,要找的。”
非要說的話,相比起白維這個萊茵神甫,維克還是更願意相信獵人。
畢竟他現在所遭遇的一切變故,都是源於那個老獵人的指路,讓他前往失落的祭祀場後發生的。
那麼很有可能隻有同樣去過失落祭祀場的獵人們才知道他的身體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隻可惜這麼長時間以來,正經和維克打過交道的獵人也就隻有那個已經死去了的老獵人,所以維克這個新獵人打聽其他獵人的下落,竟然還需要靠詢問彆人。
好在小老板娘還真的知道獵人的下落,她問道:“你找獵人是要做什麼?”
“呃。”維克撓了撓頭,誠實的回答道,“是想問幾個問題。”
“問問題?不是委托嗎?”
“不,不是。”
“如果是這樣的話,已經退休的老獵人行不行?”
“行行行!”維克連連點頭,“那樣就更好了。”
越老越好。
因為那樣意味著知道的信息越多。
在維克無比期待的目光下,小老板娘微笑著伸出了手。
“什麼?”維克第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給錢啊。”小老板娘翻了翻白眼,“不給錢誰帶你去。”
“呃,好吧。”
幾分鐘後,坐在窗邊,手中捧著熱茶的白維看著維克跟在蹦蹦跳跳的小老板娘身後出了旅館。
那模樣活像是一條忠誠的小狗。
維克去找獵人,是白維允許的……不,更準確的說,是他暗示的。
就像是白維一直所說的那樣,維克需要找到自己。
因為維克到底是誰,隻取決於他自己,白維無法乾擾。
而白維唯一能做的,就隻有……
“真希望到最後我不用親手殺死你啊。”
白維將杯中的熱茶一飲而儘後,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