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啊,我的時間也不多,不然還真想追一追。”
說著,沾染上鮮血的鐮刀燃起了烈火。
“既然如此,就先把你們這些被丟下的家夥解決掉吧。”
……
不可能贏的。
根本不可能贏的!
他要是留下來的話,就隻能是個死。
伍德在城區中狂奔著。
雖然已經跑出很遠了,但恐懼仍舊沒有離他而去,他甚至覺得對方還在追著自己。
所以他隻能希望自己的下屬們能夠把那個該死的家夥拖住。
至於他……
他今晚的任務已經完成了,除了那個家夥以外所有的獵人都被殺了,屍鬼們還進了城,所以需要他做的他都已經完成了。
至於聖徒,那本就不是需要他去做的事情,是勞倫的工作。
勞倫失敗了,和他有什麼關係?
而且他還發現了這樣一個恐怖的敵人,對於頭兒而言,這絕對是同樣重要的事情。
是的,就是這樣!
頭兒不會怪罪他的。
絕對不會!
……
三分鐘後,最後一個試圖逃命的野火教徒倒在了地上,迅速的被身上的火焰燒成了灰燼。
而白維則是看著自己(準確的說是萊恩)那同樣快要被燒成灰的手腕,輕笑著搖了搖頭:“沒想到二階降臨打雜魚了。”
沒辦法,在所有規則被封印,從聖音奪來的那具軀體又還處在重傷未愈的情況下,隻靠自己的話是很難插手到今晚的戰鬥中來的。
好在這具身體的主人願意充當他二階降臨的媒介。
這大概是白維的所有宿主中,從相識到燃儘這一過程中用時最短的了,隻花了不到一分鐘。
甚至於他連白維到底是誰都不知道,隻是因為白維向他承諾了能夠救下維克,他就心甘情願的化為了引火的乾柴。
最後一個獵人,萊恩嗎?
這個名字,我記住了。
白維在心裡想著。
不過,事情還沒有結束。
白維轉頭看向了一旁的維克。
在他與這些野火教徒中戰鬥的這短短幾分鐘裡,維克的傷便恢複了大半。
那些電弧也重新的在他那白色的毛發中躍動著。
很顯然,他快要醒來了。
但是……
白維走到了維克的麵前,而他的手裡,仍舊握著萊恩的鐮刀。
維克的身體在顫抖著。
但白維什麼都沒有做,就隻是靜靜的等待著。
他之所以需要二階降臨,並不僅僅是要對付這些野火教徒。
更重要的,還是維克。
就像是野火教徒在完全狼化的時間過長後便找不回理智一樣,維克將這個姿態維持了如此之久,也不是沒有代價的。
所以白維需要等待著,他等待著維克的歸來。
但如果歸來的不是維克。
那麼很遺憾,他與維克在這片土地的旅途都將要結束了。
在他的注視下,維克緊緊的皺著眉頭,表情愈發的猙獰,身體愈發的顫抖,那些白色的毛發也越來越長,就像是雨後的春筍一般,以不可阻擋之勢的向不可控的方式狂奔著。
見此情景,白維隻得緩緩的舉起了鐮刀。
……
“該死的臭狗!”
他一口咬在了屠夫的大腿上,終於讓那揮向少年的屠刀砍偏了。
氣急敗壞的屠夫反手抓住了他的脖子,將他提了起來。
那手中的屠刀異常晃眼。
“我要把你們都殺了!”
屠夫狂吼著揮出了刀,他則閉上了眼睛。
“刷”的一聲。
血湧了出來。
他以為自己要死了。
但是……並沒有。
他睜開了眼睛。
那個少年再次擋在了他的麵前。
鮮血也是屬於那個少年的。
他呆呆的看著少年,少年勉強的擠出了一個笑容。
“我不會讓你死的……”
“阿德。”
……
“阿德!”
維克猛然間驚醒。
而後發現自己正躺在床上,眼前是單調的木頭屋頂,從屋外照進來的陽光讓他得以清楚的看到房梁間的蜘蛛網。
維克有些懵。
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隻感覺全身上下都很難受,整個身體都是黏糊糊的,也不知道是汗還是血。
……怎麼回事?
他有些茫然。
“呦,終於醒了啊。”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維克轉過了頭,看到白維正優哉遊哉的坐在窗邊,手裡拿著一個吃了一半的蘋果。
“……烏魯神甫。”維克頗為艱難的坐了起來,“您怎麼會在這裡?”
“什麼叫我怎麼會在這裡?”白維笑著說道,“這是我的房間啊,你忘了嗎?”
“……啊?”
維克還沒有反應過來,白維便將那吃了一半的蘋果丟給了他,他接過後下意識的啃了一口。
直到那酸液在嘴裡蔓延開來的時候他才反應過來自己這是在做什麼,立馬就要將蘋果丟掉。
但也就在這時,昨天的記憶突然湧上了心頭。
野火教徒、小老板娘、老獵人萊恩……
“烏魯神甫!”他立刻看向了白維,“昨天晚上……”
“不是做夢。”白維淡淡的說道,“都是真的。”
“我知道都是真的,但是……”維克感覺自己的記憶又有些短片,最關鍵的東西好像想不起來了,“我和那幫野火教徒打在了一起了,然後……哦,瑞拉小姐呢?”
“你是說那個小老板?”白維說道,“她沒有事,好好的回來了。”
維克頓時鬆了口氣。
在他的記憶中,瑞拉是被萊恩帶走了。
既然她沒有事情,那麼萊恩先生……
“但那個老獵人死了。”
維克的表情僵住了,他呆呆的看著白維,白維則輕輕的說道。
“為了救你,死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