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季明回到上府,已過了大半個月。
在他來到上府寶閣前那數百道的長階之前,階中丹墀上有香爐生煙,駐守此處的弟子們幾乎難以認出他來。
“靈虛子,果真是你。”
玄壇真人降階來迎,幾乎不敢相認。
眼前的靈虛子哪有平日的半分風采,雙眼浮腫,三花浮蕩,形銷骨立,一看就是因為煉法,而產生的元神久耗之態,但是又隱隱的感覺哪裡不對。
“真人。”
季明縮坐在盤起的二赤蛇上,身子鬆垮,渾身使不上多少力。
他此等疲弱姿態,一分假,九分真,乃是因要負擔那已投入蜃龍石胞內,正在轉世中的第二元神。
第二元神的投胎十分困難,不隻是第二元神非是全魂的問題,還有蜃龍石胞本就不是一個全活之胎,強投此胎中,此乃生死造化之功。
縱使「濕卵胎化之眼」位格極高,神秘非凡,亦是需一些時間。
第二元神非全健之魂,蜃龍石胞非全活之胞,若非他有濕卵胎化之眼這等秘寶,可乾坤逆轉,行那不可思議之事,前路當真是萬難預測。
即便如此,季明依舊承受元神上的負荷,就好像魂魄時刻在背著一座小山,這樣的情況下,他無法入定,亦無法休息。
季明摸了摸半敞的襟口下,可摸出根根凸出的肋骨,這肋骨硌手,手也硌著肋骨,就是骨頭碰著骨頭,現在他這身子全然一副皮包骨。
肉身如此損耗,其中有煉第二元神時,那點血刺圖之故,還有如今魂魄重負之故。
當然,他的精神是亢奮的,畢竟是煉成第二元神,那可是正道旁門之巨擘大能才有接觸修行的,自己能有機緣和毅力煉成,豈非證了他的求道之心。
“師兄!”
在玄壇真人身後,閃出個嬌俏身影,正是那江紅瓊。
許久不見,此女多了些鐵血英氣,眉眼深邃了些,更能藏住事情,但是沒有掩去那一份靈動慧光。
“你這是”
“練功出了岔子,休養一段時間便好,聽說江師妹在嶺北建功不少。”
“是嶺西。”
江紅瓊糾正道。
“咳咳.”
季明尷尬的咳嗽兩聲,惹得江紅瓊遞來一壺靈玉水露,季明接過就喝,全無客套,道:“等著,待師兄去上府述職後,再同江師妹好好聚聚。”
“師兄小心一點好,山上有人欲對你不利。”
江紅瓊說道。
“無妨,有道君坐鎮,輪不到他人造次。”
季明輕鬆說道。
“好了,快隨我去祖堂。”玄壇真人將女兒江紅瓊掃撥到一邊,將季明帶到祖堂前。
未至祖堂,玄壇真人給季明塞來兩樣東西,一樣是玄壇的密功手劄,正是那法術·羅天星宿散手的修行手劄,第二樣是一張折疊的黃符。
見季明神情微愣,沒有第一時間伸手來接,玄壇真人笑道:“你小子不是一直要我這手法術的手劄,想要觸類旁通,將其中法術道理融入你的一氣大擒拿手中嗎?!
怎麼,真的給你,你反而不敢來拿了。”
“長者賜,有何不敢。”
季明接過那本手劄,沒去接那折疊的符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