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是”
鎮虎翁故作遲疑的道。
離朱法師道:“回師傅,是鶴觀溫道玉,那位開壇請下雷將巽十三郎的弟子。”
鎮虎翁麵色微沉,眼裡的不喜幾乎溢出來。
“祖堂莊嚴之地,隻因戴罪之身,便惶恐不可自製,如此大呼小叫,吵擾堂上先靈,隻此一點我便能定你個重罪,令你永世不得翻身。”
溫道玉麵色更苦,強撐一點自尊,俯首而拜。
“列位師長,弟子於嶺南之中,幾番爭先,從不惜性命,還望師長們看在這尺寸之功上能從輕發落。”
季明微微搖頭,他知道溫道玉這是急火攻心,已全然沒了分寸。
不過話說回來,這也不怪溫道玉,他背後沒有什麼人撐著,不像自己,隻要不是當場斷他生死,事後靜待大師出關,還不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季明的希望倒也沒全放在大師身上,若是總要大師來收拾爛攤子,再多的好感也敗光了。
季明相信陸道君的提點,也相信道君的野心不止於此。
區區盤岵大山滿足不了陸道君的胃口,接下來的五色妖魔寨怕才是正戲,若是再大膽一點猜,還有太平山之南,心腹之地落銀湖中的雲雨廟。
如今再看,這【定】字之意,現在想來是讓他安心,未來定有起複之日。
正好,季明也有沉澱自己之意,索性便順其自然,另外也看看百草子還有什麼後招。
隻是在那雷文山澤中麵壁思過,難道就能滿足百草子了,不會隻是如此,杏林一脈百草子所要的,乃是他對張霄元再也構不成絲毫威脅。
這釣龍翁也很可疑,就算其是有道高人,不願和門下子弟泰禾真人沆瀣一氣,但也不用對他這般好。
雷文山澤,銀河天宮舊址,這聽起來會像是麵壁思過的地方?!還是說釣龍翁真就這般的高風亮節,是他自己小人之心了。
堂前,季明這般想著,趁著溫道玉叫屈的功夫,如釣龍翁一般假寐起來,他真的太累了,煉法趕路沒有一刻停歇,還要時刻承受第二元神的重負。
待到那什麼雷文山澤,定要好好歇息了。
堂前,溫道玉的神態,讓堂中鎮虎翁,還有兩位真人,臉色均是一肅,元神溝通之下,定了從重處罰的心。
“逐出山門吧!”
鎮虎翁輕飄飄的說道。
一刹那,溫道玉仿佛被雷劈中一般,麵色死灰死灰的,嘴巴張得老大,半天都沒合上。
福鼎真人愣了一下,雖然剛才元神交流中,他們下定了從重處罰之意,但是鎮虎翁這一開口就是斷了這位弟子的道途,懲罰何其酷烈。
“是否過重了些。”
福鼎真人道。
“不如此不足以為他人所警戒。”
鎮虎翁說道。
他們正在爭執之際,輕微的呼嚕聲響起,讓爭執變得不那麼嚴肅起來。
假寐中的釣龍翁醒來,看向堂前的靈虛子,暗道這小子絕對是有意學他的,到底還是對他有怨言。
“金童!”離朱法師開口喚醒季明,說道:“若有異議,你自可明說,不必如此,我和福鼎師弟,還有甲峰龍虎二翁都會做到不偏不倚。”
鎮虎翁看了一眼自己的這個大弟子離朱法師,金童明明是睡著了,卻被離朱法師一句話遮掩過去,看來他的這個大弟子早已有了立場。
“師兄。”
溫道玉像是見到救命稻草似的,看向了被喚醒季明。
他沒想到金童師兄會為他而表達不滿,變相的發出異議,心中熱乎乎的,隻覺自己就算被逐,那似乎也值了一些,起碼門中有個真心對他的師兄。
季明撓了撓頭,沒有解釋自己真的睡著了,否則按鎮虎翁的調性,又是劈頭蓋臉的一頓數落,說不定推翻原來的處罰,更嚴厲的判罰論罪。
他看了一眼因感動而失神的溫道玉,說道:“既然我擔了主責,何故溫師弟的處罰之重還在我之上?”
“你有何意見?”
福鼎真人笑著問道。
“損壞福地靈穴,雖是無心之失,但真要論罪,罪者有二,一是雷將巽十三郎,二是我這道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