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七雜八的念想不停地向她腦袋裡鑽去,腦袋裝不下了,就往心裡塞。
林墨琛如此直白的,憤怒地表達——他不能沒有她。
即便在她們分開的那十年,他也依然在關注著她。
他將深藏在心底的話全盤托出。
他不僅替她的身體著想,還要去顧及她想做的事情,要做的事情。
對於徐嘉予來說,這種話簡直比“我愛你”還要令人心動。
一直以來,徐嘉予覺得林墨琛的愛就好像溫暖的篝火,你走的越近,就越被溫暖。
可現在她發現,林墨琛的愛是大海。
你看大海表麵波瀾不驚,卻不知大海深處湧動著怎樣的,難以言喻,熾熱的愛意。
泰戈爾說,眼睛為他下著雨,心卻為他打著傘,這就是愛情。
徐嘉予的心又何嘗不是這樣呢?
她心疼林墨琛離開她的那十年。
即便隻是寥寥幾句話,就已經能猜到那十年林墨琛是如何度過的了。
他又回到了當初,變回了剛轉學過來的小男孩。
總是習慣自己一個人,習慣等待,習慣把想說的話放在心裡。
人類最大的悲哀,就是還沒弄明白自己是個多麼容易被感動的生物。
三天前被林墨琛拒絕擁抱的那顆心,就像一枚赤炭,驟然吹掉了蒙在上麵的死灰,又再一次熊熊地燃燒起來。
而且比之前更加更加——熱烈。
“那你為什麼不來找我?我們明明在同一片天空下度過了十年,可也錯過了十年。”
她深吸口氣,抬手捧起了林墨琛的臉,手指輕輕拂過男人已經冒出了小胡茬的唇角,“林墨琛,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你這樣的男人呢?”
“明明憋了一肚子的話,卻從來不肯告訴我,你就一直默默地站在那兒等我自己發現嗎?”
“可如果我是個笨蛋一輩子發現不了呢?如果那天我沒有逼你,我們會走到這一步嗎?”
林墨琛垂下眼睫,目光落在她手背上的淚痕,喉結上下滾動,仿佛在吞咽那無法言說的痛苦。
然後,他再次抬起眼,彎了彎嘴角,聲音沙啞,語調卻異常堅定,“會。”
“隻要我們相愛,哪怕彼此未曾發覺,心也會不自覺地向彼此奔赴。”
“就像在醫院那天,我會不由自主地走向你,我會不假思索地向你求婚。”
“噗嗤”一聲輕笑,徐嘉予抬手在林墨琛胸前就是一拳,“你那算什麼求婚呀!冷麵冷言冷語,簡直是三冷先生。”
“五十萬給你,條件是跟我結婚!”
她學著林墨琛的口吻,抬手比劃著。
看著女人淚眼婆娑還硬撐著調解氣氛的模樣,林墨琛歎了口氣,上前一步把她攬入懷裡。
那一刻,他感到徐嘉予那有些單薄的肩膀,突然加快頻率不停抽搐顫抖著,頸間暈開的濕潤一下下燙到了他心裡。
“好了,不說那些了,不管怎麼樣,我們又在一起了,不是嗎?”
“所以,你不生氣了是嗎?”
不管是那通紅的眼睛,小心翼翼的眼神,還是緊緊抓著他襯衫的手,都讓林墨琛的心為之發顫。
一次生氣就好像耗儘了他所有的力氣。
他怎麼敢再來一次?
“你都不知道這三天我是怎麼過的。”低聲耳語之後,他把頭埋進女人的頸窩,用力地吮吸著女人的氣息。
也是到這一刻林墨琛的心才徹底安定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