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斐爾被俞夏壓在黃金池上發泄著憤怒。
二人身上都被泡濕,發絲衣裳都淩亂不堪,互相展露著對方的狼狽。
俞夏過去作為安多從未這樣放肆過,即便和拉斐爾吵鬨,也都會保持著分寸。
如今,她在眾長老們麵前,在聖城最莊重的殿堂,將他們高高捧起的神明從神壇拉下,撕開他那層好似永遠都冷漠聖潔的殼子。
她報複般的吻,給予著拉斐爾最深刻的痛楚。
這個吻與其說是吻,不如說是咬。
過去她和他吵起架在他身上到處咬,不是咬手就是咬脖子,現在不過是咬到了他的唇上。
痛麼?比起她身上刺蝟一樣凝成的精神力尖刺,這點痛實在算不上什麼。
但就是比任何痛感都清晰,落在他心上卻化成了病態的快慰。
安多的唇是柔軟的,溫熱的,他在無數深夜撫過她這張柔軟的唇,指尖和用唇感受到的完全不一樣。
他在安多這隻小刺蝟的啃咬下,用舌尖偷嘗到的一絲甜味,比他小時候偷偷藏著吃的任何糖都要甜。
就是這一絲絲的甜,也裹著鋒利的碎玻璃,吃的他滿嘴的血。
即便是這樣,他也能麵不改色的嚼著這碎玻璃咽下,讓這痛劃過他的食道,吞入身體,讓身體裡裡外外都能感受到這痛。
好似這樣,他就能找到一點她在乎他的證明。
她恨他,她在意他。
俞夏感覺到黃金藤蔓再次纏到她身上,拉斐爾的手也圈到她腰上,她立即切斷黃金藤蔓,猛地將他推開。
她一擦唇上的血,從水池中撈出掉落的兩個金冠,將自己的戴上,拉斐爾的塞回給他。
而後她從池邊翻下,撿起地上的銀瓶,把剩下一點黃金藥倒進池中,對著先祖雕像一禮,轉身大步往聖殿側門走去。
長老們沉默良久,佩琳喃喃道:“這孩子跑出去一趟,是受了什麼刺激嗎?”
雲紗扶額歎氣,“我去給妹妹拿身乾淨衣裳。”
瑪格麗特:“拿什麼拿,讓她一個人去!”
她嘴上這樣說著,卻轉身比誰都快,快步回去給俞夏拿衣服。
俞夏穿過聖殿外麵的重重回廊,來到了米涅斯所在的庭院。
他開始歸樹後,就住在了奧塔,或者說,長在了奧塔中。
就如過去每一個擁有黃金樹的伊維那般,選擇奧塔成為他們沉寂之地。
庭院門口已經被荊棘布滿,尖銳的荊棘阻攔著任何一個想進到庭院中的人。
俞夏站定了片刻,就要將手放上去。
她的手還未觸碰到荊棘,荊棘就立馬褪去。
米涅斯有些無奈的聲音在俞夏腦中響起,“寶寶,被刺紮到可是很疼的。”
俞夏邁步進到庭院,“Atar不會讓我被刺紮到。”
米涅斯語氣寵溺,“要是下回我睡著了,可就顧不到你了。”
俞夏跨過院子中盤旋交錯的樹根和淩亂生長的荊棘,走到米涅斯麵前。
她看著米涅斯已經半樹化的本體,聲音晦澀,“Atar。。。。。。”
米涅斯的身體已經和樹融合大半,本體力量微弱,連分身都快使用不出了。
昨天去接俞夏回來的分身,都是他攢了許多天的力量。
米涅斯睜開眼睛,看見俞夏渾身濕透,身上還沾了些血跡,微微一怔,伸出樹枝溫柔的圈住她,將她攬到懷中。
“怎麼身上弄濕了?又去玩水了?看來我們妹妹還是個調皮的寶寶。”
米涅斯的力量已經不足以讓他的視野如過去般遍布聖城,但安多是他帶大的,她隻要皺皺眉頭,他就知道她在想什麼,大概發生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