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張師弟?他對陣法也不熟吧。”
小雪不理解,她記得張澤在陣法一途上,也就隻是認字的程度。
碰到大部分法陣都得和她一樣靠掄大錘破解。
石修指了指自己的腦子,又摸了摸自己的丹田。
“先天道丹。”
小雪了然,“那我現在去找他,把他帶來?”
“倒也不急,張師弟還需一些調教,若他不成,那就隻能我再多辛苦一番。”石修一副成竹在握的模樣。
小雪看著石修,總感覺這貨在來之前就已經和他師父安排好了所有事,他把大家叫到一起隻是為了裝逼罷了。
腦袋進石頭了是這樣的,小雪醫生下了專業判斷。
等石修裝完逼以後,小雪轉身就走。
“小雪師妹,你要去哪?”石修還想再嘮五塊錢的。
“回家一趟,找師父說些事,還有就是和你說話實在太煩了,我怕我一會忍不住抽你。”
說完,小雪便化作一道青光消失在石修麵前。
“不就當年的清河會上贏了她一次嗎?至於記仇到現在”天宗的白毛冷麵騷人小聲的逼逼了一句。
“道爺我可記得,那當年小雪剛剛化形心思單純,你小子打到最後自知不敵,詐唬拿火嚇人家,才贏得好吧。”
記性很不錯的老唐揭短道。
石修扯了扯嘴角不提這事,他轉頭看向明智,“明智師兄,您這金蓮可否借我一用?”
“拿走便是。”明智和尚手一翻,將一朵微縮的金蓮送到石修手中。
接過法寶,石修也變得正經起來,他走出這金蓮佛國,踏雲而上,手中金蓮盛開,八陣奇門之法以這金蓮為核心,在他的身周成了一個局。
烏雲漸起,天空下起了細雨。
隨著雨滴落下,那些與先天道胎有關的力量被收攏,沒有流進地脈,而是沿著雨逆流而上,流到了他的身上。
不管這百妖宗要作些什麼幺蛾子,無外乎都和那先天道胎還有地脈有關。所以,隻要把那些力量悄悄的偷走就好了。
偷天換日之術,天宗也多有涉獵。
隻是他石修腦子裡這個水池總歸是小了些,容納這幾百人已是極限,再多就得看張澤的那顆大的了。
等陣法與鏈接穩定,又將自己的一縷元神抽出,溫養於那金蓮中穩定法陣後,石修才回到老唐和明智身邊。
“麻煩暫時解決,接下來我還要奉師尊之命,去青荊其他地方看看,這縷元神就麻煩明智大師幫我看顧。”
“自然。”明智應了下來。
得了明智的承諾後,石修便化作一道星光離開了這佛國。
明智等石修離開後,盤膝坐下,進入了入定的狀態,然而過了一會他還是睜開了眼睛。
“唐掌教,您還有事嗎?”
明智看著還沒走的老唐有些疑惑。
“我沒事。”老唐搖了搖頭,伸頭向下望著什麼?
“那您留在這裡是要陪小僧參禪?”明智不解。
“道爺我參那東西乾嘛。”
“那您?”
“道爺我現在金丹,你這佛國硬的和鐵一樣,你不給我開門我怎麼出去。”
“.抱歉,是小僧考慮不周了。”
第七劍閣,清風崖。
張澤不自覺的把頭轉向了清河的方向。
不是他懂那天宗的陣法,也不是他眼神好,隻是他體內的那枚先天道丹在抖。
然後他就因溜號被抽了一下。
“看什麼呢?”莫驚春盤膝坐在他對麵。
根據當年上學的經驗,張澤知道自己這時不能和老師頂嘴,不然就會陷入無儘的扯淡之中,而結果就是自己還要再被抽兩下。
他在接受所謂的特訓,老師就是小師妹她媽。
隻是這特訓與他想象的不同,不是如上次那般的棍棒的教育,從山上打到山下,而是打坐參禪。
張澤不言,繼續閉目打坐,直到半個時辰後,他實在憋不住了多問了一句。
“莫阿姨,咱不是劍宗嗎?為啥這入定之法也要練啊。”
見張澤發問,莫驚春倒沒生氣,而是反問道。
“你以為我們劍宗就是打打殺殺?”
“不能,得還有人情世故對吧。”張澤條件反射的皮了一下。
然後他就又被抽了。
抽完張澤後,莫驚春歎了口氣。
“修仙到最後修的都是心,我們劍宗也一樣,隻是尋常的辦法對你不一定有用,我才試試這彆家的辦法。”
“我覺得我道心還挺穩的。”張澤小聲逼逼道。
“是挺穩的,沒見過你這麼皮實的道心。你就是棵落地生根的樹,不管你,你日後也可遮天蔽日,隻是”
莫驚春停頓了片刻,“你現在多了顆先天道丹,那東西總歸是外物,看顧不好,你這棵樹說不定就倒了。”
張澤這時才擺正心態,認認真真的聽著。
確實像莫阿姨所說,這顆先天道丹總歸是個外物,雖然和他親近,但卻總有一種生疏之感。
至於小師妹那個充氣理論,張澤隻是笑笑而已,並沒當真。
他原本的打算是等清河會之後,再好好研究研究這個東西,但現在莫阿姨提起,想來應該是有了辦法。
隻是說到這裡,莫驚春卻話風一轉問了另一個問題。
“你覺得天命是什麼?”
張澤思考片刻,便輕聲答道,“天命在人不在天。”
聽到這個意料之中的答案,莫驚春點了點頭,“是這個理,天命在人不在天,若一切皆順應天理,這世間本該為一片混沌才是。”
“天命人,逆天理而行。”
“那您的意思是?”張澤似乎猜到了這次談話的目的。
“我覺得你就是。”莫驚春說出了那個意料之中的答案。
“您是查到了什麼?”張澤好奇,主要是覺得這身份牛逼壞了,莫阿姨這麼肯定應該是有什麼證據。
“沒有,直覺而已。”
“是不是草率了些。”
“到我們這個修為,很多時候直覺也就夠了。”莫阿姨難得的笑一下,“我們這些和你親近的老家夥們其實早有了這種想法,一直不願意相信的人其實隻有一人,你猜是誰?”
張澤搖了搖頭。
“陳千戶。”莫驚春道。
“為啥?宗主是覺得我修習的不認真?”
莫驚春搖了搖頭,“他說是因為祖師爺有言,天命人和劍宗不對付,所以天命人不可能進劍宗。”
“但其實他就是不想你有事而已,我和他過了一輩子,他是什麼性子,我是知道的。
“尤其是我還因為這破事死了一次,他雖然嘴上不說,但很多時候他覺得一切不變才最好。
“若你現在說不玩你那千機心法,抱著把劍去找他,他可能會說你,但心裡最開心的人肯定也是他,還有你師父李觀棋。
“唐掌教的心思不好猜,不過估計也不會說什麼,若你不乾了,他估計會替你走下去。
“說得實在些,不管你是不是天命人,你這孩子現在走的都是條不歸路。
“四洲這麼多年,不止一位天命人,但沒有一位能走到對岸。
“對了,陳千戶是我和陸瑜舟一起想辦法給支走的,若他在這裡肯定會找麻煩。”
說完,莫驚春睜開眼睛看向張澤,“所以,現在看你。”
“天命人什麼的,我說的也不算,但你要繼續走下去,我就替陸瑜舟傳你那真正煉化先天道丹的方法,你不同意,就當我沒說,一切照舊。”
張澤,“有什麼不同意的,我這人最喜歡開小灶學東西了,而且說實話我現在也挺好奇的。”
“走得越遠,越對這世間的一切好奇,現在您讓我回頭,我也會偷偷走下去。”
“好,不過還有最後一件事,我得和你說一下。”莫驚春說道。
“您請講。”
“這事是我和陸瑜舟的主意與他人無關,若日後你要恨的話,恨我和她就好了。”
好尷尬的話題,張澤不知道該怎麼回。
而莫驚春也沒打算張澤有啥表示,她就是單純的要把陸瑜舟那女人拖下水而已。
畢竟,這件事也確實有她一份。
莫驚春起身,來到張澤的身前,手點張澤的額頭,一段記憶流入了張澤的識海當中。
一段久遠的記憶,來自當年那位天宗聖女。
懸崖邊,一個模糊的背影正背對著所有人盤膝打坐。
張澤的耳邊響起了莫驚春的聲音。
“你以後會遇到越來越多的東西,有一些我們可以幫你擋下來,但剩下的你隻能自己去抗。”
“尤其是那些來自過去和未來的真相。”
“那些東西與你那喝水都長修為的奇遇,以及你那些五顏六色的金丹不同,並不屬於你,控製不好毀人害己。”
“天無害人意,但雷霆雨露皆可傷人。”
“不過世間萬物終歸是一生萬,萬歸一,想要控製也有辦法。這個法門你這孩子可要記好了。”
“這段時間我都會在這裡看著,沒有人會打擾你”
天宗。
陸瑜舟和老乾部一樣抱著個水杯坐在蒲團上,時不時拿起來吸溜了一口。
那水杯永遠也不會滿,也永遠不會乾。
然後吸溜吸溜著就忽然被嗆了一下。
陸瑜舟眉頭一皺,覺得肯定是有人在背後說自己的壞話。
她拿出星盤算了一下。
算過之後,那從來都波瀾不驚的臉上出現了一絲波動。
“總感覺我成膽小鬼了。唉,算了,恨就恨吧,這是我天宗應得的。”
陸瑜舟放下星盤,俯視著身前的懸崖。
一道如星光般燦爛的地脈正在眼前緩緩流淌。
她此時正以自己為陣眼,依托這道被天宗數代宗主煉化的星脈鎮壓中洲。
防止中洲的惡果的擴散。
不管百妖宗要做什麼,中洲都不容有失。
禦獸宗,李玥綺的房間裡。
老登們很忙,中登很忙,就連張澤都很忙的時候,有人卻很閒。
不知內情被暫時逐出家門的小師妹正在生悶氣。
“氣死我了!”陳沁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我要離家出走!”
“你不是已經跑到我家了嗎?給,多喝熱水。”
李玥綺放下二胡,停止製造噪音,遞了一杯熱水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