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模因汙染,還是約定俗成。
劍這種玩意兒,好像都是長得越怪,砍人越快。
尤其是這種長得像樹枝的,一般來講都是強者的象征,隨便一戳就抵得上千軍萬馬,劃拉一下就可破碎虛空。
且使用者大多也與眾不同,基本都是那種頭戴鬥笠,騎著一頭青牛或者老驢,一壺濁酒,緩行於煙雨中的逼王人物。
張澤自己代入了一下。
嗬嗬,好帥。
想到此處,他握著這把神劍·酒柯輕輕的揮了一下。然後立刻後退半步,以手掩麵,防止剛剛那破碎虛空的一斬反噬自己。
然而什麼也沒有發生,剛剛那一揮留下的隻有一聲尋常的咻咻聲。
“你在乾嘛?”丈母娘有些無語。
“檢驗神兵威力啊,您不是說這是神劍嗎?”
張澤又揮了兩下,這次還向其中注入了些許靈氣,可惜還是沒有反應。
“神兵隻是說得這東西的材質,又不是說這樹劍一定會怎麼樣,這東西不是用來斬人的。”莫驚春把神劍·酒柯從張澤手中拿了回來。
“那是.”張澤話未說完,就被莫驚春抽了一下。
枝條打在屁股上,張澤的腦子卻忽神清念達,片刻間雜念儘去,好像下一秒就要圓寂了一般。
“這是用來打神的,無論多高的修為,隻要被抽一下,都會觸及心神。”
莫驚春把劍丟了回給張澤,“怕你瞎鬨,我在劍這上麵下了禁製,你剛剛感受的便是這劍目前的威力。”
張澤癟了癟嘴,心說沒勁,光這樣有啥用。
見張澤的表情,莫驚春解釋道,“配合你那破拳法用,你拿著這把劍,應該也能達到你打拳的效果。怎麼說也是劍宗弟子,天天打拳算怎麼回事。”
聽了解釋,張澤雖然還是有些失落,但也沒多埋怨什麼,他沒話找話的問道,“這神劍古樸神異,是從哪個上古秘境中尋得,還是前朝的遺留。”
“你想多了,不是前朝的,是前天的。”莫驚春看著張澤。
“唉?”
“前陣子宗主祭煉出來。至於你說的那些古劍倒是也有,隻不過都在總閣。你要看的話去總閣便是,不過不要碰,那些都是老物件禁不起折騰,碰壞了是要被活埋的。”
聞言,張澤低頭撫摸著這根枝條,心說宗主離家至今未歸,不會就是為了給我打這把劍吧。
“既然是新貨,那這酒柯二字何解?取醉酒當歌,浮生爛柯之意?”張澤的好奇心被勾了上來,又問道。
莫驚春見張澤怎麼這麼多問題,就又就將樹枝接了過來,然後取出一壺藥王穀那得來的便宜藥酒灑在上麵。
“你轉身。”
“哦。”
咻,一聲破風聲後,張澤捂著屁股蹦到了門口。
“枝條蘸酒,越抽越有,懂了?”
“懂了。”張澤齜牙咧嘴的哼唧著。
他有理由懷疑,這閣所謂的神劍·酒柯,被打造出來就是為了抽他的。
“懂了就回去吧,回去該乾嘛乾嘛。”
“弟子遵命。”
接過神劍,張澤不再多嘴,麻溜的退出了院子,離了遠後才哼著小曲,揮著樹枝向山下走去。
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他現在已經開始幻想自己倒騎神驢,揮舞樹枝獨戰千軍萬馬的場麵。
莫驚春看著張澤那歡快的背影,搖了搖頭。
心道這男人不管多大,都和孩子一樣。
當時自己說不如打造成鐵鞭或者無鋒重劍的模樣,但自家老伴非說樹枝的模樣的最好,張澤絕對會喜歡。
一根樹枝有何新奇的。
“希望這把劍不會有真正被用得到的時候。”,莫驚春歎息道。
老登這邊如何下大棋暫且不論,張澤在接了神劍後,便一刻也不多耽擱的為自己趕製起行頭來。
酒壺,破衣和鬥笠都好辦,這些全都是現成的,隻是這坐騎卻把張澤難住了。
雖然靈鹿穀被開了過來,但好巧不巧,這次沒帶牛也沒帶驢。
勉強算是坐騎的隻有那些長開了的小麒麟,隻是這麒麟太過風騷了些,搭配起來不夠雅致,總有一種猴騎駱駝,頁遊氪金大哥的感覺。
“莉莉呢?在不在?”張澤回到自己千機閣的小院衝裡麵喊道。
“不在!”莉莉嘰嘰歪歪的聲音從後院傳了出來。
“加錢!”
“在。老大有事您吩咐。”莉莉推開她那秘密實驗室的門,灰頭土臉的走了出來。
不光她是這樣,就連毛毛也是如此。
“你倆怎麼了?”張澤問道。
“小事,小事,不用在意,老大您找我乾嘛?”莉莉神神秘秘的擺手道。
“幫我打幾件裝備,結實就好,然後把這幾塊天幻吊墜按在這裡,這裡還有這裡,特效記得減輕一點,不要擋住我的臉。”
張澤拿出一張剛畫的設計圖,給莉莉講解道。
“這”莉莉看著張澤給自己設計的那身行頭,她撓了撓頭,“你這也太素了吧,老大你聽我的,在肩膀上加兩個龍頭,後麵再來三對翅膀,我跟你講,絕對的無敵。”
“一邊去,就按我說的這個來,這是為了扳回我的形象。”張澤把莉莉手中的筆給搶了過來。
“切,沒有審美。”莉莉繼續嘰嘰歪歪。
兩人正討論著,陳沁的聲音從張澤背後傳了過來,“雖然不知道這一套有啥好看的,但你這帽子不對,太新了。”
陳沁走了過來,從桌子上拿起張澤的那頂新鬥笠,遞給了毛毛。
毛毛很自然的拿嘴接了過來,然後在陳沁的指揮下,轉圈啃了起來,當把那濕噠噠,破破爛爛的鬥笠從狗嘴裡拿出來後,陳沁把鬥笠遞給了張澤。
“師妹說得是,不過這毛毛啃過的就算了,我記得千機鎮的裁縫行有做舊的生意,我去那搞一頂來就好。”
說完,他便把這破鬥笠又丟了出去,給毛毛當飛盤玩。
“那牛怎麼辦?”莉莉問道。
“找阿璃。”張澤想也沒想。
翌日。
張澤這這場早早的就擠滿了人,但因為對手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門弟子的原因,大家對這場比賽的勝負並不太關心。
他們關心的是張澤今天能整出來什麼新活。
為此還開了許多個盤口,有賭張澤這次和那位美女有染的,有賭這次張澤用誰家法術的。
總之好不熱鬨。
而作為張澤這次切磋的對手,那個在許多人眼中的無名之輩,許林站在場地中卻很是緊張。
看戲的嘻嘻哈哈,但他卻笑不出來。
不管是第一天還是第二天,他對手所施展出的手段都超乎常人。
不提那禦獸宗的融靈之術,隻第一天剛開始那小露一手的禦劍之術,就讓他心驚不已。
他自己也不覺得自己能贏。
作為一個南山門傾力培養的弟子,許林很珍惜這次機會。
不過不知是幸運還是不幸,前兩輪他都沒有碰到六宗的弟子,就這樣很輕鬆的被他混到了第三輪來。
感覺自己是來旅遊的一樣。
但自己又不是來旅遊的。
總之,許林覺得自己很對不起師尊。
今日對上張澤,他的心情多少有些複雜,那種還未開戰先低人一等的感覺,始終在他的心頭揮之不去。
或許自己不是對手,也不是試刀石,而隻是路邊的一個石子,連讓那些天才崴一下腳都做不到。
許林深吸一口氣,等待著張澤的到來。
隻是等了許久,那張澤卻還是未來,一時間許林有些無措。
周圍看台上的竊竊私語,讓他坐立不安,總覺得是在嘲笑他。
“他,瞧不起我?”
不知是何原因,他的心底忽然有了一絲莫名的情緒,就像有一顆種子,自毀,放棄,等情緒在他的身體悄然生根發芽。
在許林的心態產生變化時,這幾天一直有任務在身,化身數百,在各個場館安心看比賽的腐姬拿了一個小本出來。
【受百妖宗大局影響的倒黴蛋】
【南山門許林】
【影響,輕微】
記錄好後,腐姬把筆記本收了起來,繼續安安靜靜的看著盯著場內。
場地中。
就在許林覺得打算士可殺不可辱,想要直接棄權時,張澤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抱歉哈,我來晚了。”
然而,聲音先至,人卻未來。
不過不待許林開言相詢,場地中忽然卷起一陣清風,笛聲悠揚,天空中烏雲漸起,一絲絲春雨落了下來。
春雨中,一點墨跡憑空出現在許林身前不遠處,那點墨跡落在地上,卻沒有濺開,而是化為一道漣漪,隨著漣漪擴散,覆蓋了整個場地。
此方天地化作一方鏡湖,場地邊界雖離得不遠,但卻墨影縹緲,仙山雲樓隱約可見。
而最初的那點墨跡又從鏡湖中湧起,變為了兩條陰陽魚的模樣,旋轉著成為一道門扉。
騎著牛的張澤從中走了出來。
那牛通體青黑,暗金色的玄紋在其體表遊走,身上托著一個小鞍,身旁則掛著一個劍匣。
張澤騎在牛背上,帶著鬥笠,晃晃悠悠,拎著酒壺,手中拿著一根樹枝。
他朗聲道。
“悟來時見江海古,蒼崖行遍謁玄門。向道偶題人間世,一笛一劍一昆侖。”
“道友請吧。”張澤從牛身上輕輕躍起,飄然落地,手持樹枝負手而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