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瑜舟見陳千戶不理自己,便沒有繼續自討沒趣。
一來是繼續作妖也沒有意義,二則是怕陳千戶和空海那老和尚把自丟在這裡。
他們現在正在海上,而陸大宗主的本體還在家鎮守星脈,此時在這裡的隻是陸瑜舟的一縷神念。
這縷神念被保存在一個從妖族白帝城那進口來的骨灰盒法器中。
可最大程度強化這縷神念的強度,但因陸大宗主是人不是妖的原因,這盒子她還沒搞明白該怎麼讓它愉快的動起來。
她現在正處於一種動力不足的狀態。
若是沒人帶著自己,這茫茫大海,除非舍了這縷神念不要,不然等飄回家不知得到猴年馬月。
等陳千戶和空海老和尚討論完後續事宜後,陸瑜舟才開口道。
“雖然我們所有人都已經同意,但把寶押全在張澤的身上真的好嗎?
“作為一個長輩,我願意相信他。但作為天宗的宗主,我.”
陳千戶搖了搖頭,“我相信張澤那孩子,正是因為我是劍宗宗主,我知道他到時候會怎麼選。”
“而且逐洛前輩,李老宗主,我夫人,唐掌教都在那邊,樹.神劍·酒柯也送了過去,不會出事的。”
“但上次我們好像是輸了。”陸瑜舟皺眉道。
“上次下注的又不是我們,我爺爺眼神不濟下錯了注,和我有什麼關係。”陳千戶難得的開了句玩笑,“再說了,買定離手,你不信張澤,那你去押寶百妖宗,那個叫蕭騰的?”
陸瑜舟控製著骨灰盒,哐哐的敲著身下的礁石,表達著自己的不滿。
陸瑜舟所說的上一次,指的就是那場毀滅中洲的東西大戰。
雖然當時人蠻兩族確實不和,且多有摩擦,但整個大戰爆發的如此之快,最後又被局限於中洲一地,其中肯定還有隱秘。
隻是這秘密卻無人可知。
陳千戶他們沒有經曆過那個時代,不知內情還情有可原。
但像是逐洛前輩這些因為各種原因,從東齊時代活到如今的強者。或是像玄鑒,半拉星盤等法器,也對那段曆史毫無印象,就仿佛記憶被憑空抹除了一般。
同時也沒有任何記錄流傳下來。
就連陳千戶他舅老爺也是如此,他老人家的記憶中也隻剩下些沒有意義,且支離破碎的片段。
被張澤挖出來後,他去西洲就是為了探訪當年的舊事。
不過目前也一無所獲就是了。
而這種事也並非第一次發生,上一次發生這種頂級大佬集體斷片事件,就是在洪荒結束的時候。
阿璃,鄉他們全部失憶,記不得發生了什麼,天宗的傳承中也沒有記載。
仿佛是忽的一下,人就便聰明了起來,萬族消失,隻留人妖蠻三族,四洲就進入了亂七八糟的十國時代。
洪荒年代流傳到後世的,隻剩下些亂七八糟的弱智人皇小故事。
如今,這些大佬都有預感,那就是第三次斷片很可能就要來了。
以張澤這個事逼體質的小兔崽子為核心,各種不相乾的事情都被串了起來。
可能即將從石丹中歸來的洪荒萬族,變得像路邊的狗一樣多的先天道胎,被挖出來的東齊遺跡法器.
還有,明顯知道什麼,且已經開始蠢蠢欲動的百妖宗。
都預示著大勢將至,而這次清河會就是開始。
這一次,他們並非觀摩曆史的看客,而是即將成為曆史本身。
至於是會像過去那樣,迎來一次集體斷片,還是會有所變數,沒人知道。
“百妖宗對東齊末年的事,知道也好,不知道也罷,他們這塊頑疾總歸是要除去的,不管將來發生什麼,我們這些老家夥,都要把屋子給孩子們打掃乾淨才是。”
年邁的空海和尚輕聲說道。
同時他一頓禪杖,金色的光點開始向他腳下彙聚。
很快,一片微縮的山河地圖出現在他身周,金光流轉。
“大師,這天眼通您練成了?”陸瑜舟問。
“哪有那麼好練,有些地方還是看不清的。”空海老和尚笑道。
“那怎麼這麼清楚?”這金色的山河地圖,細致入微,就連小溪村落都清晰可見。
“都是弟子們的功勞,看不清的地方,讓孩子們去拍便是。”
說著,老和尚從袈裟裡掏了一個三折疊的小核桃出來。
陸瑜舟,“.”
雖然有些無語,但陸瑜周也好好的履行起自己的職責,在這個妖族出品的頂級骨灰盒的加持下,金色的山河被一點點星光點亮。
凡走過必留痕跡。
百妖宗將無數年的積累幾乎全部梭哈在了這次清河會上,許多調動和布局都留下了蛛絲馬跡。
再加上李愈,仇大俠,等改邪歸正的百妖宗修士的提供的線索。
以及張澤作為無名搞來的許多情報,很多線索都清晰了起來。
最主要的是百妖宗那些長老這一次也親自入局,他們的氣數與運勢已經和清河會的謀劃連在了一起。
隻要他們離開了那神秘的百妖宗總舵,那麼這一次就彆回去了。
兩個巨大的光點出現在了金色地圖上麵。
“被唐掌教說中了,他們果然在這裡。”陸瑜舟感歎道。
不隻是他們這邊,其餘地方也有人在做同樣的事。
北境長城下,某地。
妖族們刨了個大坑出來,然後吹鑼打鼓的將王思雯,王女士這位妖族大佬的小盒給埋了進去。
之後便是小土一蓋,小曲一吹,流水席大排宴宴,等了許久的大家入桌吃喝了起來。
不隻這一處,還有許多小盒都被埋在了北境長城之下。
在這除了放盒子這一步以外,全部毫無意義,隻是為了找茬開席的邪門儀式後,白帝城中出現了一份描繪著東洲以北的地圖。
北方的群山中,有三團紫色的幽火亮了起來。
西邊。
蠻族的大巫,安雅婆婆已經準備好了祭台。雖然儀式即將開始,她卻還是有些不大安心。
遂招手喚來自己的兒媳,還有幾位蠻王,吩咐了幾句。
很快,在這個被特彆選定的乞靈地周圍出現了許多的牌子。
每個牌子上都寫著同樣的字跡。
【藥王穀穀主秦朗禁止入內】
安排妥當後,安雅婆婆才安下心來,小心的請出了一截聖樹的金枝,放在身前,雙手合十抵在額頭,跪在金枝前輕聲吟唱著咒文。
隨著儀式的進行,金枝上的那片枯葉落了下來,乾枯的金枝重新煥發生機,聖樹的樹葉上出現了微縮的山川河流。
同樣,兩個亮點被標記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