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死了,說明白些,你這說話說一半的壞毛病都是和誰學的。”李老宗主皺眉道。
“是等一下。”但明智卻又話說了一半停了下來,看向手中的小核桃。
“怎麼了師父.嗯.好,弟子知道了。”
又接了一通聯絡後,明智才把那邊的事明明白白的告知眾人。
“出了些意外,蕭一龍跑了,東邊和北部剩餘百妖宗長老全部隕命。”明智和尚說道。
“我們的人可有損傷。”莫驚春問。
“沒有,師父他們去的時候,那些人就已經死了。”
說完,明智和尚的眼睛就變成了金色,他單手畫了個圓圈,將他師父空海和尚所見之景共享到眾人眼前。
那地方信號不大好,聊天可以,但影像用小核桃卻傳不過來。
等圓圈穩定後,陳千戶的大臉出現在眾人麵前。
但還不等陳千戶開口,就聽空海老和尚說道,“你不用離我這麼近,站遠點。”
“哦,抱歉。”
陳千戶後退幾步,然後側過身,將空海和尚的第一視角展示給眾人。
他們二人此時正站在一座詭異的大殿之中。
殿內金磚鋪地,六根雲龍巨柱兩側排列,兩座青黑色的王座在兩組風格迥異的寶象,與凶獸的拱衛下被安放在大殿儘頭。
蕭一龍和另一位百妖宗長老的屍體就坐在那兩座王座之上。
二人赤著上身,皮膚青黑與王座同色,仿佛是被一同鑄造出的銅像一般,在他們的後頸處,有一根細細的金線。
沿著金線向上看去,東齊風格的建築規製突兀消失,巨柱的上端與大殿頂部是密密麻麻的海獸骸骨,所有的骸骨上都鏤刻著暗金色的符文,來自極淵的陰煞之氣久久不散。
在骸骨堆中,是兩具被煉化後倒吊著在那裡的神魂。
“剛才空海大師查看了下,右邊的那具神魂不全是是蕭一龍,隻剩一半,他估計是用某種替死之法跑了。”陳千戶說道,“我們來時就是這個樣子,至於那些符文,還麻煩道爺看下。”
“他們在接脈。”說話的卻是李老宗主,老爺子似乎對那些符文中的一部分很是熟悉。
“接脈?”老唐看了一會,點頭道,“怪不得那杆旗可如此輕易的引動東洲氣運。”
老唐手捧羅盤,東洲的大略地圖出現在他的麵前,他在陳千戶和空海和尚所在之地,和清河會之間,連了一條歪歪扭扭的線。
東洲地脈有長有短,但基本都是斷斷續續,若想要將其聯通,除了移山填海之法,便隻有這移接木之術。
將小的地脈與其伴生的影脈替換,再與主脈相連,理論上便可做到綿延萬裡。
當然話說得輕巧,但做起來怕是困難萬分。
不光得獻祭兩個渡劫,估計還需東齊或者其他的隱秘傳承,像那些刻滿符文的海獸之骨,就連李老宗主也不知其所屬何種。
至於為了辦成此事,百妖宗提前埋了多少伏筆準備,更是數也數不清。
百妖宗多年以來那些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行為,怕不是都是為了此事。
“想來其他幾處也是如此。”老唐沉吟片刻,又在地圖上畫了三條線出來。“命令各宗弟子,在將已探明的百妖宗據點清除後,再沿此路線再查一遍。”
莫驚春湊到圓圈麵前,擺了擺手示意自己老伴讓開彆擋畫麵。
看了一會後,她搖了搖頭。
“我總覺得哪裡不對,這些禍害往日裡都是滑不留手的貪生怕死之輩,怎會這般爽快的舍去性命?”
“不是自願的,他們是被騙了。”回答莫驚春的是空海和尚。
話音剛落,老和尚的第一視角就變了個模樣,他所見的一切,除了靠到一邊的陳千戶以外,都變成了虛影。
取而代之的是‘情緒’。
老唐他們通過空海和尚的第一視角,看到了蕭一龍和那位百妖宗長老被獻祭前的情緒。
先是狂喜,接著就是驚愕與憤怒,但隻有短短的一瞬,便戛然而止。
“和尚,你宿命通練成了?”老唐問道。
“沒有,隻能看清亡者臨終前的一瞬而已。”
說完,老和尚的第一視角又變回正常。
又談了一會後,東海那邊便有了安排,老和尚留在那繼續探查龍宮,陳千戶則去尋隻剩半道殘魂的一龍。
北方因為白帝之盟的原因,妖族在幫忙找到人後就退回了北境長城之後,負責緝拿的是劍宗的三位閣主以及數位龍虎山天師。
景州劍閣閣主陳沐沐先和自己媽問聲好後,便將她這邊的情況說明了一遍,基本與東海那邊的大差不差。
三位百妖宗長老隕落。
南方由禦獸宗和天宗負責,傳回來的情報也大致相同,至於消息最遲的西邊
“跑了一個。”
黑皮陽光大男孩模樣的藥王穀穀主秦朗,對著小核桃,露出了一個純真且無辜的笑容。
除了陳千戶那邊,其他的地方小核桃的信號都很不錯。
“誰,和蕭一龍的情況一樣嗎?”李老宗主問道。
舉著小核桃自拍的秦朗搖了搖頭,“是秦五羊那廝,他屁股都沒坐到王座上就直接跑了,也不知是得了風聲還是提前察覺了什麼。”
聽是秦五羊,在場的諸位都是一副,嗬,果然如此的表情。
秦五羊,百妖宗的五羊大長老,身為百妖宗的外聯辦主任和外出采購總把頭,六宗所有高層都對這個逼是無比的熟悉。
原因無他,隻有一個,那就是這個逼實在是太能跑了。
屬於是先天逃跑聖體,仿佛冥冥之中有狗運庇護。
以渡劫的修為,數次在大乘的眼皮底下跑路成功。
“他怎麼跑的?”李老宗主問。
秦朗接著搖頭,“我就一賣藥的,你問我我也不知道,你們自己看吧。”
他把鏡頭一轉,將他那邊的情況展示給眾人。
與其餘幾處差不多的大殿,隻是其中一個王座空空蕩蕩,另一個王座上的人死得很不安詳。
那人半拉身子已經爬到了地上,麵目猙獰,眼中滿是狠厲之色,死不瞑目。
金線所連接的神魂也是麵容扭曲,雖然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但還是在那被金線墜著,蕩啊蕩。
這位百妖宗長老看樣子是掙紮了許久,直到油儘燈枯也沒有逃出升天他手邊的地麵上寫用血扣了四個字。
畜生五羊。
“你等下,你把畫麵向那邊挪一點。”
老唐好像發現了什麼,指揮著秦朗移動鏡頭。
在這處大殿的角落,有一處銘刻著符文的獸骨崩毀了。
看那崩毀的痕跡,以及對周邊符文的影響,老唐估算了一下,這處損毀早於此地的大陣啟動之前。
隻是因大陣存在結構冗餘的原因,這處崩毀並沒有影響其整體的運行。
很可能就是這處法陣符文的崩毀觸發了五羊這貨的逃兵本能,他直接想也沒想溜之大吉,把隊友賣了個徹底。
隻是這是巧合還是某人有意為之就不知道了。
莫驚春皺著眉頭看著那處崩毀的法陣,她總覺得那些陣紋自己好像在哪見過。
她輕敲額頭,往前一點點的回憶,直到她想到了前年的那場大雪。
“是張澤乾的。”莫驚春開口道。
見所有人向她看來,莫驚春便將這事的前因後果說與眾人。
前年年初,青荊罕見的下了場大雪,後劍宗查明是百妖宗那位真正的無名所為。
在張澤機緣巧合逮住無名後,他和林峰還有老李他們長老尋到了靈蛇舵舊址,發現了百妖宗留下的法陣和實驗記錄。
當時根本不知百妖宗要做什麼,但秉承著有事沒事給敵人添堵的原則,張澤和莉莉兩個人把那份實驗記錄給篡改了一下。
讓那法陣變得很不穩定,易燃易炸。
因當時她和陳千戶都在關注張澤的原因,那份被篡改的法陣和符文莫驚春也看過。
雖然因為不是專業人士看不太懂,但她還是將那些記錄全部記了下來。
如今對照一看,幾乎一致。
沒想到當初的無心之舉,竟然陰差陽錯的讓五羊給跑了
眾人聽完都是無話可說,倒是李老宗主為張澤和莉莉找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