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澤見事情算是完了,便在小地仙兒要咬自己前,將他遠遠的丟了出去。“張澤,你個王八蛋,你等事情結束了,我再和你算賬!”
罵完後,小地仙兒哭著向山下跑去…
飛羽劍派的陳掌門收起飛劍,落回了地麵,他此時看著小地仙兒的背影,卻是有些眼熱。
他心說,要神物要是能打造成飛劍,並且嘴乾淨些,那不是無敵咯。
這被人當錘子用,實在是太暴殄天物了。
老狼王捂著受傷的右臂也落了下來,他是在場還活著的會盟方修士中,傷得最重的。
若不是張澤幫了他好幾次,他怕不是早就交代在了這裡。
心中念著張澤的好,他再看向那小丫頭模樣的天宗宗主,眼神中卻有著深深的懼意。
早有預謀的昭告天下,早有預謀的示弱,早有預謀的反擊,隻是為了讓這個盟約變得更加的牢固且純粹。
打擊敵人,剔除背叛者…
可這件事,又有多少人提前知道呢?
這算不算另一種背叛?
白狼王倒還好,他畢竟被人嫌棄慣了。為了部族,給人當棋子,給人當球踢屬於是家常便飯。
可有些人卻不這麼想。
人心都有一道坎,無關利益。
即便身處亂世,有些人邁不過去,就是邁不過去。
一位修士深深的看了一眼天宗宗主,和剛剛出言的蕭青雲,隨後拱手道,“此番會盟,王某恕不奉陪,告辭!”
說完,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已經變成廢墟的白登山頂。
當然這位王姓修士能這般灑脫,還是因其孤身一人的緣故。
其餘人則大多都是拖家帶口,如今既然已經把南陳得罪死,那這賊船是不上也得上了。
“還有人要走嗎?沒有的話,我要安排正事了。”天宗宗主語氣平靜的說道。
“今天流的血已經夠多了,所以歃血為盟就免了罷。
“首先是背盟者.”天宗宗主看著腳步的幾具屍體,冷冰冰的說道。
無外乎是分食,驅逐,兼並那一套老辦法。
老舊,但是好用。
也算是給其他人的補償。
安排完後,天宗宗主看向白狼王。
“留山狼王?”
“我在。”白狼王隱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我剛剛安排的事,你去辦,尤其是孟家,不要有一個活口。
“這是你的投名狀。”
天宗宗主仰著頭盯著白狼王。
白狼王卻看向了周圍,見除了張澤以外所有人都麵色複雜後,他便知道自己以後在這盟約中的工作了。
專業乾臟活,背黑鍋。
白狼王歎了口氣,無奈應聲道,“我知道了,不留一個活口。”
等白狼王離開後,天宗宗主又環視了一圈眾人,“剩下的事,明日再說,我累了。”
“對了,張澤你留下。”
張澤,“?”
等眾人走後,這山頂上隻剩下張澤和天宗宗主兩人。
天宗宗主沒有和張澤想象的一般閃亮變身,變成一位蛇蠍美人般的大姐姐,而是仍保持著小孩的模樣。
“你怎麼看我”天宗宗主問道。
“壞女人。”張澤直言不諱道。
天宗宗主卻對張澤的回答並不意外,反而問了另一個問題。
“你是什麼時候看出我在裝的。”
“一開始吧,從你們說那姓孟的沒來開始,我就有所推測。”張澤想了想又問道,“蕭青雲知道這事嗎?”
“他不知道,知曉此事的隻有我和蕭山,就是那老頭,蕭青雲他爹。”天宗宗主答道。
“這樣啊,那蕭青雲還挺聰明的…”
“確實,而且我覺得這人比他父親要優秀許多。”
天宗宗主隨便點評了一句後,就又把話題拉回到自己身上。
“你既然說我是壞女人,為何不像那位姓王的退盟而去,反而要留在這裡?”
張澤,“沒辦法啊,誰讓現在是個壞世道呢。壞世道就需要壞女人來治。良善高潔者可獨善其身,卻不可抵禦豺狼虎豹。”
張澤撓了撓頭接著說道,“至於我為何留在這裡…嗯,因為留在這對我有好處吧。我如果猜的沒錯,你們是看上了我的白玉縣對不對。”
“哦,怎講?”天宗宗主問。
“南陳共有兩位元嬰,除了那老頭以外還有一個很弱的元嬰初階,不管那老頭死不死,南陳都是元氣大傷。
“你釣魚卻不殺魚,想來打的就是把南陳丟出去當餌的主意,一個半死不活的陳國擺在那裡,它左右的南韓和蠻部必然心動。”
張澤頓了頓繼續說道,“而白玉縣偏居一隅,又有產業人口,是可稱基業的所在。反正比你這鳥不拉屎的白登山,和身處南陳腹地的蕭家要好。
“所以答案不是很明顯,你讓南陳元氣大傷,變成了一塊吃起很費力的肥肉。
“那隻要智力正常的人都會做出正確的選擇。
“沒人會選有可一招重傷同階的強橫元嬰坐鎮,地盤卻屁大一點的白玉縣。
“畢竟啃硬骨頭硌牙,還是肥肉好入口,所有人都會盯著南陳。
“不過話又說回來,白玉縣再怎麼說也隻是一個死地,打不出去的話。等蠻部或是南韓吞掉南陳後,也就該輪到我們。
“雖然對這事,你和那位蕭家主肯定早有謀劃就是了。
“但彆告訴我,我不想聽…”
張澤說完,長舒口氣,看著眼前小丫頭模樣的壞女人。
“那你這是同意了?”天宗宗主笑著問道。
“同意啊,我能怎麼辦,我被你們給弄到這緬…我是說白登山。
“再說了,有元嬰老祖想罩著我,我能有什麼不願意的。隻要你們來我家住,給我這個小縣令交地租就行。”張澤聳了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天宗宗主笑的愈發開心,“你這人真是有趣,你不止有趣,還很聰明,比那蕭青雲還要聰明,這麼聰明的腦子不用可惜了。”
張澤,“宗主您謬讚了,我不動腦,隻是因為我個人覺得有腦子不用才是最幸福的。”
“哦,為何?”天宗宗主問。
張澤眯了眯眼睛,想起了千機閣,想起了他家劍宗。
“因為如果一個人可以每天傻樂嗬也能活得很好,那代表著兩種情況。
“一是有人替他遮風擋雨,二則是因為天下太平…”
天宗宗主,“……”
長久的沉默後,天宗宗主忽然問道,“我可以有不動腦子那天嗎?”
“我能幫你算算,但我得先知道您的名字。”張澤答。
“陸沉,我這個壞女人的名字叫陸沉。”
張澤想了想,確定這位肯定能活到蕭青雲登基後,點了點頭。
“能的。”
“那借你吉言了。”陸沉笑道。
說完這事後,二人一時無話可說,張澤本想問問人皇旗的事,但又覺得不是時機,便拱手告辭。
陸沉也在想著事情,自然應允。
隻是張澤剛走兩步,大概是不放心,又回頭問道,“您不會真的受傷了吧?”
他想起陸沉在與那老者僵持時,最開始的氣息確實不大穩定,還嘴角溢血,便多問了一句。
“當然沒有,都是我這壞女人裝的。”說完,陸沉張嘴。那朵之前張澤從懸崖上摘下來的小紅不知何時被她含在口中。
瓣隻剩其一,嫣紅似血。
張澤看著那枚鮮,沉默片刻,嘴欠多問了一句,“這剛剛被我彆在您的頭上,那上麵沒粘頭油嗎?”
陸沉,“……”
張澤,“……”
大概也是知道自己多嘴說了逼話,張澤見陸沉臉色不對後,立刻慌不擇路的逃了。
等張澤走後,陸沉趕緊把那枚小吐在地上,又呸呸了兩口,可很快卻捂著嘴輕咳了起來。
當手再拿開時,陸沉的掌心中多了一抹黑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