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澤見眼前的‘陸沉’表情古怪,且一直沉默不語,心中突然咯噔了一下。
一種完蛋了情緒開始在他心始蔓延。
不會是小師妹也進來了吧?不該啊……
隻是這念頭一從心頭湧起,便再也無法抑製。
張澤大著膽子上前一步,輕輕牽住了‘陸沉’的手,感受著那熟悉的觸感,他的心又咯噔了兩下。
“師妹?”
張澤輕聲問了一句。
陳沁抬頭看向張澤,笑眯眯的應了一聲,隨後,一連串問題從小師妹的口中蹦了出來。
“陸沉是誰?你哪來的女兒,賣身葬父,又是在葬誰的爹,你在這裡玩的挺好啊,成家了?”
“啊,這…”張澤有些汗流浹背。
可想要解釋的話,他又一時間也不知該從何說起。
畢竟這事是孩子沒娘,說來話長,想要解釋明白,真的很麻煩。
而且很多事情,他自己也沒有搞明白,都隻是猜測。
見小師妹氣鼓鼓,如同生氣青蛙的模樣,張澤隻能暫且安撫道,“你先彆急,你聽我給你解釋”
陳沁冷哼一聲,“行,你慢慢編。”
張澤,“.是這樣的,我懷疑我其實來自過去,我曾經是.”
“對對對,你來自過去,我來自未來,當年我是一條白蛇,你是一條青蛇,你盤在法海的腦殼上,勒爆了他的禿瓢,乾掉了法海救了我。”小師妹陰陽怪氣道。
張澤,“.”
看陳沁這想歪了的模樣,張澤卻隻能自認倒黴。
他敢打包票,此時這丫頭的腦子裡肯定在演著八百集的苦情劇《回宗門的誘惑》
張澤見此,唯有苦笑,心說早知如此,平時給她講那些亂七八糟的故事乾嘛。
然而,正當張澤在心中繼續捋著思路,打算把那你是我的前世,我是你的今生,咱們三生三世雷峰塔,這聽起來和渣男騙人沒兩樣的解釋說明白時,卻又有意外發生。
這意外來自於這幻境機製本身。
就像張澤在進入幻境時,接收了那位‘金丹老爺’的一部分記憶一樣。
作為特殊之人的小師妹也接收了一部分‘陸沉’的記憶。
問題也正出在這裡。
張澤在接受記憶時,幻境中的‘故事’還沒開始,玉書樓也還沒被泡在逐洛牌水冷裡超頻。
通過日記,他當時是以一種局外人的方式接受了那部分的記憶。
而此時,卻因‘故事’早已開始的原因,‘陸沉’的記憶直接出現在了小師妹的腦子裡。
雖然有些支離破碎,但卻全是乾貨。
包括但不限於,陸沉在白登山上問張澤,你看我能當你媳婦嗎?
到了白玉縣以後,陸沉每日定時掰張澤的嘴給他強行灌藥。
以及,在灌藥灌的差不多後,陸沉把張澤按在水裡當鼎爐盤這件事。
雖然二人之間並沒有發生任何實質性的錯誤。
但因這記憶是以第一人稱的形式接收的緣故,陳沁可以清楚的感受到那‘陸沉’待在張澤身邊時,心中的安寧與平靜。
就和她平時一樣。
所以,這很不對勁,直覺告訴小師妹,這個女人很不對勁。
而且最主要的還是.
“看起來那麼小你也下得去手啊?”陳沁看著張澤愕然道,隨後又恍然大悟,“哦,怪不得你當初看上我,原來如此,你喜歡這種的,嗬,變態。”
張澤雖然不知道陳沁看到了什麼,又有什麼心路曆程,但他覺得自己跳進黃河好像也洗不清了。
而正所謂福不雙至,禍不單行。
就在張澤與陳沁說話的當兒,陸沉騎在那頭老驢上,從街道的另一邊晃晃悠悠的過來了。
驢叫聲一起,張澤立刻心頭一緊,他不敢想陸沉和陳沁碰麵後會是個什麼場景…
二等分的張澤?
不過也是張澤幸運,這二人並未來一場跨越時空的碰麵。
就在張澤準備閉眼等死時,忽然一陣風起,吹得所有人睜不開眼睛。
張澤再睜眼時,眼前的師妹消失了。
她被踢下線了
“看什麼呢?”陸沉這時已經騎著驢晃悠了過來,一副悠哉悠哉的模樣。
似乎對自己賣身葬父計劃的中道崩殂並不感到失落。
張澤看著陸沉後退了一步,小心問道,“師妹?”
陸沉被這稱呼叫得一愣,她皺眉道,“噫,誰是你師妹,你隻是我的玩具罷了,少和我套近乎。
“我年紀當你奶奶都夠,不許再這麼喊我,走了,走了,我又有新法子了。”
陸沉做了個揮小旗的動作。
張澤聽這含沙量滿滿的言語,多少鬆了口氣,他好奇道,“什麼法子?”
“我準備送你入宮。”陸沉答。
張澤,“?”
幻境之外,玉書樓中。
小師妹被從幻境中給踹了出來,此時正在一個人生著悶氣。
倒不是玉書樓動的手,而是她的時間到了。
那從蕭騰處繳獲來的神奇手環,正飄在作為幻境入口的水麵之上。
再查清祖師爺墓被盜,和百妖宗的指骨舍利都與那位東齊皇帝有關後,老唐忽然發現,許多事的背後都有那位末代皇帝的影子。
而這位末代皇帝,則是這些秘密共同的,也是唯一的線索。
老唐便抱著試一試的想法,打算拿那指骨舍利和玉書樓碰一碰,看看能發生什麼。
沒想到,都不等老唐施法,那指骨舍利便自己飛到了水麵之上,似乎它本就該在那裡一般。
不過可惜的是,這三枚指骨舍利已經在蕭騰逃跑時失去了大部分法力,此時作用有限。
隻能將人送進去一小會。
三枚指骨舍利其中一枚已經失去了顏色,力量徹底耗儘,雖然還在緩緩補充,但等到充滿卻不知要等到猴年馬月。
如今,老唐他們想要中途插入幻境,就隻剩下兩次機會。
老唐見陳沁出來後有些不開心的樣子,便以為是出了什麼岔子,他上前寬慰道。
“丫頭,可見到了張澤?他在裡麵乾什麼呢?”
不說這還好,一說這事陳沁就有些彆扭,她有很多話想說,但隻是卻又不知從何開口。
總不能說自己在吃飛醋吧,畢竟幻境中的東西都是假的,是來自過去的曆史,哪有因為這種事和師兄吵架的道理,再說了,師兄也確實沒做什麼…
都是那個壞女人,恬不知恥,老牛吃嫩草!
而且張澤說他來自過去這件事,小師妹其實也挺在意的……
當時被陸沉的那些記憶搞得正在氣頭上,此時冷靜下來,她又覺得師兄沒理由用這種借口騙自己。
師兄那麼聰明,怎麼可能想出這種漏洞百出的借口?
難道師兄說得都是真的?
陳沁沉默了許久才開口道,“見到了,師兄他說……”
陳沁因為自己的小心思,隱去了關於陸沉的部分。但還是將自己從‘陸沉’記憶中得來的,關於白登山,白玉縣,以及他們正在偷人皇旗的事大致說了一遍。
而最後她才將張澤說他可能來自過去這件事說了出來。
因為覺得這事太過驚駭,陳沁說得很慢,並給眾人留下了驚訝和討論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