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女人有膽量做這麼大的事?南緗兀自琢磨。
……
暮色一點點降臨,幾番猶豫過後,淩恒還是硬著頭皮來到乾清宮偏殿。
“皇上還沒用膳吧,我讓小廚房去準備。”
淩恒本以為迎接自己的是鋪天蓋地的指責,是南緗的埋怨冷臉,會跟他吵跟他鬨。
事實卻是張溫柔笑臉,沒有一點責備,像是什麼事都沒發生。
飯桌上,南緗如往常一般給他布著菜,淩恒卻如坐針氈,沒有一點胃口。
“蕭妃懷孕,你沒有什麼要跟我說的嗎?”
聽到這句,南緗收回筷子,笑盈盈道了句恭喜皇上。
明明是祝賀之言卻聽得淩恒異常諷刺,不敢麵對那雙眼睛,苦澀道:“我答應過你不再碰其他女子,可現在食言了,你不怪我嗎?”
南緗笑的輕柔,“皇上是天子,坐擁後宮,為一人守身如玉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所以那個時候你就隻當是句戲言是嗎?”淩恒心痛,“你一直都沒相信過我。”
淩恒寧可被痛罵一頓,甚至打上一通,這樣他心裡還好受些。
南緗笑了笑,淡然的口吻像在說一件最平常不過之事,“皇上答應過卻食言的又何止這一件。”
針紮似的細密疼痛襲來,淩恒明白這話意思——她早已習慣了他的失信。
喉嚨堵塞,淩恒難受的說不出話。
他多想能和心愛人好好在一起,達到對方所有期許,可現實總是不儘人意,一次次給他們製造危機。
夜已深沉,南緗早已睡去,淩恒卻無睡意。
嬪妃的有喜並沒給他帶來一點喜悅,反而讓他陷入困頓,靜靜看著身邊人,淩恒痛心,過去的隔閡還未解開,新的矛盾又來了。
上天為何總是這麼捉弄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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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早,眾嬪妃來南緗這裡請安,王太後也難得地來了。
她欣慰地看著蕭妃,賜下了不少賞賜,又拉著她手寒暄,叮囑著注意事宜。
“多謝太後關懷。”蕭妃謝恩,“臣妾現在一切都好,定會好好養胎,為皇上誕下血脈。”
王太後高興,又為她擇取太醫,以照顧孕期事宜。
“太後。”蕭妃摸了摸小腹,麵帶擔憂,“有了阮才人前例,臣妾現在對宮中太醫當真是有些不放心,臣妾有一想法,不知能否成行。”
太後讓她儘管直言,得到允許後,蕭妃看向南緗,“臣妾和貴妃娘娘情同姐妹,娘娘又醫術高明,臣妾鬥膽,想請娘娘關照臣妾這一胎,助臣妾順利誕下龍嗣。”
南緗挑了挑眉,笑看著說話人。
蕭妃眼眉誠懇,接著道:“隻是臣妾有些擔心,過去阮才人讓貴妃照顧孕期膳食,引得皇上不滿,如今……臣妾怕皇上責怪,可臣妾真的是對外人不放心,隻有將自己和孩兒托付給信得過的姐妹才好。”
王太後明白她意思,打心底也讚同這個主意。
魏鸞被廢,南緗形同副後,一定容不下其他妃子和龍嗣,讓她照應這一胎,她反而不好下手。
“這不算什麼,阮才人孕中被算計,確實讓人揪心,多個人照看是好事。”
“趙貴妃,”王太後看向南緗,“有道是醫者父母心,你和蕭妃又姐妹情深,這件事定是當仁不讓的吧。”
“未免你的好姐妹難做,回頭你親自向皇上說明,主動接下照應蕭妃孕胎之事,彆讓蕭妃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