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遭了這種事。
上京上下都在議論不休。
在思想被茶毒的封建裡頭,這事換成誰,都會想不開。
何況是識字,知書達理,讀過女戒的大家閨秀。
婆子驀然抬眸:“咱們姑娘方才說……”
說了什麼?
——請務必拯救自己於水火。
婆子喉嚨發緊:“姑娘怎麼瞧出來的?”
嘉善沒再說話了。
她閉眼,可方才虞聽晚望著曹二夫人神情的畫麵在腦中揮之不去。
嘉善緊握的手指泛白。
虞聽晚眼神裡頭,沒有憐憫。
也沒有焦灼,急著讓曹二夫人彆存死誌。
而是……
對同類人才有的眼神。
平淡的,冷靜的,好似看著曾經的自己。
因為她知道,說什麼才能一擊即中,將瀕臨崩潰的人準確無誤的拉離懸崖。
嘉善背脊微微彎了下來,嘴角勉強扯出一抹微弱的笑意,淡的隨時都能消散。
也不知道杳杳那時候,有沒有人拉她一把。
應該是沒的。
她是自己走下來的。
可越是這樣,小小的一件事就能斷了她緊繃的弦。
她會一次又一次站在高處,迎著風,淩遲自己,身子跟著晃蕩搖曳。
但她不能死。
所以她一次又一次把自己救了下來。
心性也在這一次一次中變得強大,堅不可摧。
想到這裡,莫大的悲楚好似能將嘉善淹沒。
車廂內一時無聲,婆子心下難安。
“誒呦,曹二夫人莫不是會等惡人遭到懲戒後自儘啊?”
“那……可要老奴跑一趟舒家?”
到底是一條人命,得讓舒家人多多留意曹二夫人。
“不必。”
嘉善:“她不會尋短見了。”
婆子心裡嘀咕。
夫人怎麼就這般篤定?又不是那曹二夫人肚子裡的蛔蟲。
————
回了包間後,虞聽晚重新坐下,坐姿懶散。
沈枝意受了很大的觸動。
她剛要誇虞聽晚。
下一瞬。
虞聽晚張嘴了。
“真是羨慕魏昭。”
沈枝意:??
虞聽晚由衷感歎:“討了我這樣好的媳婦。”
沈枝意:……
不過不得不承認。
往前她是佩服虞聽晚,今日是徹底心服口服。
沈枝意:“我算是明白當初那麼多姑娘想要進順國公府的門,魏昭一個都沒看上了。”
沈枝意好奇:“當初是他追求你的吧?”
“那樣的男子,若是有了心儀的女子,想來不用人催,就生怕姑娘被彆人捷足先登,著急忙慌把你娶進門了。”
虞聽晚輕飄飄:“不是。”
她唇瓣往上翹了翹。
“是我努力推銷,強買強賣。”
虞聽晚:“他不得已,隻能從了我。”
不得已三個字,她咬字清晰,還不忘加重語調。
也就愈發突顯她的本事。
沈枝意:???
什麼玩意。
她受驚不已。
原來魏昭喜歡這樣的?
“這……”
她佩服。
“那你眼光不錯,想來一眼就瞧出他非是池中之物。”
虞聽晚:……
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