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旋被薑行又重新推進了先前的小佛堂。
阿旋可以稍後出現在大庭廣眾之下,但他還不想這麼快單獨私下被皇兄發現。
不然今日本就多事,若是阿旋有恙,他覺得自己會瘋。
沒一會兒,皇帝先到,緊跟著內官監和禮部的人就來了。
看見空空蕩蕩的寢殿,皇帝詫異了一瞬,但很快就腳步踉蹌地到了太後的帳榻旁。
人未到,眼淚已經湧出。
“母後,兒臣還未到,還未來得及看您最後一眼,您怎就走了啊母後……”
他張著雙臂,一把摟住了太後的腦袋,悲愴的嗚咽聲自他體內溢出。
“母後,兒臣已經為您尋了可治您惡疾的人,怎人還未到,您就先走了……”
他哭得動容,字字句句情真意切。
薑行胸口哽痛,死死壓製著眼眶又將噴薄的濕意。
自打皇帝進來,他便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
眸子微眯,此刻他正仔細盯著皇帝的手,看看那一來就往母後腦袋上探的手到底想乾什麼。
然而直到內官監和禮部的人將皇帝拉開,他的手指也未觸碰太後的太陽穴一下。
薑行有些懷疑。
他不知情?
這個結果出來,心口下意識一顫。
可怎麼可能呢?
這人會不會是在試探他?
薑行立馬到了皇帝麵前行禮,“皇兄,母後之死有異。先前本王來慈寧宮見她,當時就有宮女鬼鬼祟祟,乾涉母後行動。後來臣弟想單獨與她說幾句話,沒想到殿外便死了四個宮人。兩人是這慈寧宮的,兩人據說是東宮過來報信的!”
他仔細觀察著皇帝的神色,“方才臣弟因母後之死心傷,問了殿內宮人,是否先前有人暗害作亂。宮人們這才說她們原不是伺候母後之人,而是近兩日才被調換過來,而之前伺候母親的銀佩姑姑和周祿,卻雙雙死於自己的屋子。”
“這一切實在太過詭異,所以特彆告知皇兄,還請皇兄徹查!”
皇帝的哀傷漸漸平息下來,他眸光閃爍一瞬,隨後落在薑行身上,“雲策,你也莫要過於傷懷了。您說的這些,朕早就查清。”
說著,他招呼過來何元光,整個人似是因哀慟而失去了精神。
“給瑾王講講,到底是怎麼回事。”
何元光立刻向著薑行躬身行禮,“王爺,昨日您未進宮,皇上因太後突然抱病一事龍顏震怒,早就查清了此事真相。”
“銀佩和周祿侍奉太後多年,卻欺君罔上、不忠不義,因太後此前一次斥責了二人,他們便暗生禍心,偷偷在太後的茶水中下藥,這才日積月累,害得太後娘娘鳳體病傷,口不能言,言語儘失。”
“昨日一早,皇上就重新在殿內添加了伺候的宮人,就是為了不再讓惡人有機會近太後的身。沒成想,許是這二人知道自己大難臨頭,死罪難逃,就在方才,在得知太後薨逝的關頭,二人竟畏罪自儘了!”
“為此,皇上也大為肝火,已經下令將二人鞭屍一百,以儆效尤!”
薑行差點站立不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