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佩姑姑和周祿都是母後的心腹,幼年在宮裡時更是對他照拂有加,怎麼可能會是害死母後的凶手?!
說是被拉出來頂罪還差不多!
想到母後死了,連她至親的人他們都不能放過,薑行心頭的恨意就如蔓延的荊棘,纏得他的心血肉模糊。
“皇兄。”他打斷了何元光的話,“若真是銀佩和周祿,可有供詞?怎麼樣本王也得仔細再審問一番!不能讓他們死得這麼便宜!”
何元光反應更快,迅速便回稟,“那二人犯下滔天罪行,皇上當時也是氣極了,念著太後一片善心,當時二人又在養病,不願讓太後知曉了事情,所以每人已經各打了二十大板,算是出了口氣。”
“隻是……王爺說的這供詞,二人畏罪自儘太快,我們都還沒來得及將其關押,所以自然也就沒有……”
寬大的袖口遮住了薑行捏得青筋迸出的拳頭。
分明是他們擔心銀佩和周祿知曉真相,所以殺人滅口!
卻還將事情講得如此逼真,他還不得不以聲相和。
但他雙手卻猛地擊了一掌,“甚好!”
“此等刁奴,就該好好懲治一番!”
薑行惡狠狠的眼神看得皇帝和何元光鬆了一口氣。
隨後就聽他繼續道:“既然如此,那鞭屍怎麼夠?皇兄不用讓人鞭屍了,將屍體送給臣弟,本王定要將那二人的屍身大卸八塊,讓他們永世不得超生!”
皇帝看薑行渾身戾氣,加上那二人本也身死,掀不起什麼風浪,是以擺了擺手,厭惡道:“那你拿去吧,這樣的惡人,是該好好責罰!”
薑行心中卸下一塊大石。
兩位都是撫養他長大之人,他豈能忍心讓他們蒙受汙名死去,遺體還要經受磨難?
隻希望帶回後,能好好將他們安葬了。
皇帝神思恍惚地坐在榻旁,看著內官監為太後遺體更衣上妝,最後帶出寢殿,裝入棺槨。
薑行走到他身側,似是不經意提起,“方才外麵還有兩個母後身邊的宮婢死了,還有兩個東宮前來給本王報信的內侍。這四人,臣亦是懷疑彆有居心……”
皇帝歎了口氣,揚手打斷了他,“雲策,今日確實發生了太多事,你這麼多年未回來,進宮的時候又不多,是皇兄對不住你。衍兒體弱,今日又暈倒了,所以想必因此,那兩個內侍想來給你或母後通稟一聲。結果卻不曾想,剛好遇到意外,被踩踏致死。”
“那會兒剛好朕也收到了消息,所以就去看了他,好在衍兒無事……”
皇帝似乎是被這些瑣事纏得疲憊不堪,他有氣無力地站了起來,四下打量了一圈太後寢殿,目光帶著無限的眷戀回味。
“沒想到,母後這麼快就走了。都說病來如山倒,朕從前不能體會,如今母後一走,朕再也不是有母親的人了……”
說著,便又哽咽起來。
“皇兄節哀,你與臣弟這等無用之人不同,大梁還需要你呢。”
薑行垂下眼眸,假裝跟著他一起悲痛,來掩蓋眼裡的切骨之恨。
隨後,他又漫不經心提起,“不瞞皇兄,今日,臣弟也問了殿內所有宮人,她們已經承認,自己對太後起了歹念,平素做了不少暗害母後之事。其中有一人,當著臣弟的麵都敢對母後不尊,臣弟心頭激憤,已經命人將那些狗奴才都關押了起來。”
“他們其中有二人,在母後身亡的關頭,就死在這寢殿外,也不知是什麼緣由。不過什麼緣由都不要緊,我已經下令,讓他們全都給母後陪葬!”
薑行咬牙切齒,皇帝的哽咽聲卻突然一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