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頭的慍怒噌地燎了上來,“陸旋,太子已經親口指認是你給他下毒,安昌郡王也指認是你唆使婢女乾下殘害他身體之事,你不是要證據嗎?他們的口證司禮監早已錄好,你且好生看看!”
話落,裴帆遞上兩張洋洋灑灑的狀紙。
陸旋接過證詞,卻並沒有看,隻聽得刺啦幾聲,她將那證詞瞬間撕毀得乾乾淨淨。
“皇上,敢作敢當,您既將我誘來此處,便當知交換的籌碼。到了這個時候還拿這些牽強附會、子虛烏有的東西出來,未免太沒誠意!”
她既以身入局,對方這會兒該帶出來的便該是王爺,而不是這些輕飄飄的證詞!
她已經看出來了,今日來,就是想要她的性命,至於眼前這些出爾反爾的決定,不過是想讓她的死有個名頭而已。
這兩份證詞,內容到底是否太子和三皇子親口指證,又是何人在何地所書,一切不言而明。
不拿王爺換她,想以兩片薄薄的證詞就要她束手就擒,想把她和王爺一網打儘,沒門兒!
若是她此刻認了,才當真是把王爺也拖下水!
“陸旋,你莫要冥頑不靈!”
見她竟然如此輕蔑地撕毀證詞,皇帝勃然大怒,“是誰給你的膽子,當著朕麵,竟也敢如此放肆!”
負手朝她走了兩步,皇帝陰狠的目光裡全是毒辣算計“你已經冒犯君威,朕給你一個機會,隻要你乖乖就死,朕便不牽連瑾王府的不敬之罪!若你實在不識時務,那便彆怪朕,除了你在瑾王府那些侍婢,就連瑾王,朕也要治他個對你疏於管教之罪!”
等會兒……
陸旋突然覺得有些不對。
什麼叫連瑾王,也要治他個對你疏於管教之罪?
心頭咯噔一下,她猛然抬頭。
大事不妙!
王爺根本不在他們手裡!
這下遭了,方才沒繃住,麵子功夫也沒做,撕破臉了。
她嗬嗬乾笑了兩聲,卻抬步往皇帝方向走,“皇上,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有什麼事,當然是臣妾一人一力承擔。但這些事我沒做,自然不能認。”
見她確實關心瑾王府的人,皇帝心頭總算鬆了口氣。
“不管這事你認不認,今日你擅闖宮闈,這罪名也逃不掉了!”
不就是找個由頭嗎?
他是皇帝,一切他說了算,手裡多的是由頭。
“薑穆堯……”
一道婉轉的聲音響起,陸旋勾著眼角輕輕喚了他一聲。
皇帝渾身一怔,忽然定定地看著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走到麵前,與他隻有半步距離的陸旋,眼裡閃過駭然。
這一聲,與從前陸思俞喚他的時候,一模一樣。
眼前陸旋的臉與陸思俞的重疊在一起,令他呆在原地忘了動彈。
就這瞬間,皇帝一眨眼,忽然,眼前的陸旋消失得無影無蹤。
她專門走到皇帝近身的位置,就是為了動用隱身符時,他身後這道唯一的逃生口子。
陸旋拔腿就跑,貼了隱身符,給自己爭取了半個時辰的時間。
跑出宮門,應該足夠了。
然而陸旋沒想到的是,她還未完全跑出包圍圈,一根鋒利尖細的長針,已經破風衝到了她眉心,她整個人,倏地無法再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