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戶部郎中王儼然,左僉都禦史楊繼宗,聽令!”
聽見窗外的呼喊聲,王儼和楊繼宗兩人神情為之一震,臉上有難以抑製的驚喜。
王儼一溜煙地從地上爬起,奔出屋外,楊繼宗也動作伶俐地從床榻上起身,整理好衣冠之後,走出房間。
房間外,一百名陷陣營的將士,站得整整齊齊,神情肅穆,使人望而生畏。
同時,在這些陷陣營將士的身前,還有著幾位西廠的番子。
這段時間,王儼和楊繼宗天天都和西廠的番子打交道,已經對他們感到熟悉了,甚至是親切了。
楊繼宗對著他們拱了拱手,急切地問道:“諸位將士,可是覃魯大人,有消息傳達?”
王儼問得更加直接:“是不是覃魯大人已經把那可惡的四大家族都收拾了一遍,要讓我們回去繼續清丈徐州府的土地了?”
王儼已經將事情猜得八九不離十了,他們這一路走來,實在是已經經曆過太多這樣的事情了,都已經形成習慣了。
西廠番子麵無表情,開口說道:“西廠廠督汪直有令,令你們即刻返回徐州府,繼續清丈徐州府的土地。”
“這一路,都由我等沿路護送,保護兩位大人的安危!”
西廠番子說完,王儼和楊繼宗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睛裡,看出一絲驚訝。
他們沒想到,這次的事件,竟然會驚動西廠的廠督汪直。
但隨即,他們同時拱手領命:“是!”
本來,以汪直西廠廠督的身份,並不能直接對他們兩人下達命令。
但是汪直的身份並不一般,兩人也並未循規蹈矩,而是非常識趣地選擇了按照汪直的命令辦事。
他們很快便讓整個工作小組的人,全都收拾好了行李,跟隨這些西廠番子和先鎮壓的將士們,一同返回徐州府。
眾人離開魯州,剛剛踏入徐州府的時候,心中既有著激動和歡喜,同時也有著好奇和忐忑。
他們並不知道,如今徐州府的狀況到底如何。
可當他們深入徐州府的時候,才發現僅僅隻是過去了一天的時間,徐州府卻已經似乎完全變了一個模樣。
“為什麼……為什麼徐州府一夜之間,田裡就沒什麼人了?”
王儼坐在馬上,看著周圍的一切,內心感到一種怪異。
綿延阡陌的廣袤土地上,竟然隻有零零散散的幾十位百姓在田間勞作。
所過之處,田間的村落裡,幾乎家家戶戶閉門不出,一片蕭條之情。
王儼看向身邊的那幾名西廠番子,可那幾個西廠的番子隻是目視前方,並不回答王儼的問題。
陷陣營就更不用說了,更加不會搭理王儼。
王儼最後又看向身邊的楊繼宗,楊繼宗隻是對著王儼默默地搖了搖頭。
王儼自知無趣,便閉上了嘴巴,不再詢問。
很快,眾人便來到了先前被民變的百姓,給趕出的沛縣。
“兩位大人,到沛縣了。”
走進沛縣的縣城,王儼一行人走在空空蕩蕩的沛縣城裡的街道上,心中五味雜陳。
就在前幾天,他們還剛從這個縣城裡,狼狽而逃。
而今天,他們又重新回到這裡,僅僅隻是過去幾天,卻早已是人是物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