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天人,便是天魔,你們現在都應該知道,天上有所謂的仙界,那你們可知仙界為何會被稱為天界?”
“難道天界是天魔開辟出來的吧?”司空長風驚疑不定的開口道。
“那倒不是。”楚昭搖頭,緩緩說道:“仙界是此方天道生成的,隻不過從一開始就被域外天魔給占據了,他們自稱天人,所以才被稱為天界。
後來,人間強者登上天路,對抗奴役天下的天魔,才將天魔趕出此方天地。
不過依舊有不少的天魔留了下來,天魔可操控心魔之力,在心魔之力的長期浸染之下,很多心性不堅之人墮入魔道。
他們以人間氣運滋養自身,才有了我們所知道的四境守護,其實四境守護一開始守的就不是天魔。”
“不是天魔?”謝宣不解。
“是仙人,準確說是以人間氣運滋養自身的魔仙,也就是那些最開始登天對抗天魔,最終墮入魔道的先輩。”百裡東君回道。
畢竟去過一趟東境,他還是從李長生口中了解到不少隱秘的。
楚昭點頭:“不錯,當年人間強者打上天界,為防止天魔下界,他們打斷了登天路。
登天路斷,天魔遭人間氣運排擠,無法下界,至於那些仙人能下來,則是因為他們本身就是此方天地的人。
天外天其實就是四境之中的西境,也是通往上界的通道。
當年一戰,卻有一尊天魔遺落人間,埋葬在天外天地底之下。
然而,那尊天魔並未完全死去。
曾經的西境鎮守葉氏一族,便是因鎮壓他,以至於失去了太多力量,才被下界的仙人滅族。
所謂的天人宗,便是最初的魔教,是他引高手入魔後創辦的。
曾經李長生一人阻攔魔教東征時,曾出手鎮壓過他。
很顯然,他如今已有複蘇的跡象。”
聽到這些,幾人心裡都悄悄爬上了一絲陰霾。
“也就是說,他可以製造很多像剛剛那種極不容易殺死的人,那魔教東征的戲碼,豈非又要上演,整個天下都要遭遇屠戮?”
司空長風很是擔憂。
剛剛聽百裡東君的意思,那個叫媯瑜的人,隻有神遊強者才能滅殺,可天下神遊又有多少?
屈指可數!
對於司空長風的擔憂,楚昭卻是不在意的笑了笑。
“如媯瑜那種高手,即便他完全複蘇過來,也不可能批量製造,否則今日來的就不是一人,而是天人宗的大軍。
另外,他不可能真正複蘇過來,因為百花會之後,我要去趟天外天。”
謝宣點點頭:“看來你有把握滅殺他,那就不用擔心了,不過我不明白的是,天人宗為何會找上我?”
楚昭還沒有來得及開口,身後便響起了一道聲音。
“臭書生,他們不僅僅是找上了你,早晚也會找上我們的,剛剛那人實力不弱,估計還有比他更厲害的,以後一個人在外行走,當心一點,彆陰溝裡翻船。”
謝宣回頭,見來人是帶著麵具的李寒衣,嚇了一跳,起身就要逃跑,隻是突然又想到什麼,笑道:“你這……不會是在關心我吧?”
剛剛“凶女人”三個字,差點就脫口而出了。
隻是想到李寒衣要嫁人了,而且未來夫君趙玉真就坐在這裡,才及時止住了口。
“我是怕你死了,沒機會找你比劍。”李寒衣坐到趙玉真旁邊,冷哼一聲:“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今日暫且放過你。”
在謝宣看來,這雪月城內隻有兩大美人。
一個,是玥卿。
另一個,自然便是李寒衣。
隻是李寒衣的性子素來好強,一見到他就要比劍,而他又是一個不喜歡打架的人,所以曆來都是躲著走。
現在聽到李寒衣沒有要打架的意思,謝宣不禁鬆了口氣,轉頭看向楚昭,繼續之前的話題道:“你還沒說天人宗為何找上我?”
“大概是因為你曾經去過天外天,所以記住了你的氣息,再加上你身上的浩然正氣,是對天魔最為克製的力量之一,他們找你也說得過去。”
“浩然正氣?”謝宣愣了愣:“是小五傳我的那門修行功夫,練出來的那個隱晦氣息?”
楚昭點點頭,又搖搖頭:“是,不過你本身也有,要不然他也不會把修行之法傳給你。”
話音未落,玥瑤突然開口。
“當年父親入魔,是不是與天外天那尊天魔有關?”
“是,葉鼎之當年也受了些影響。”
此話一出,百裡東君當即道:“我陪你去天外天。”
與此同時,天外天。
人間已是芳菲四月天,可這裡依舊是梅花正豔時。
畫雪山莊,花香四溢,混雜著酒香,叫人不禁沉醉其中。
梅花樹旁,一襲白衣,舉著白玉杯,輕輕地啜了一口,微微眯起雙眼,好似真要醉去一般。
這一襲白衣自然是曾經的寒水寺和尚無心,如今的天外天宗主葉安世。
一人獨酌本就是一件寂寞的事,現在還下起了雪,顯得更加寂寞了。
葉安世伸手想要接著那些雪花,可它們卻在尚未落到手掌之時便已融化。
他微微皺了下眉頭,低頭將杯中之酒一飲而儘,最後長歎了一口氣。
隨著歎息聲響起,西牆之上傳來了一聲細微的聲響,細微的就像一朵梅花靜悄悄綻放一樣。
葉安世淡淡一笑,走到梅樹邊,伸出白玉般的手指,撚下一朵梅花,輕聲呢喃道:“這好像是最後一個了吧。”
雪,突然下得有些淩亂起來,像是突然來了一陣風,梅樹也開始搖晃起來。
終於,花落如雨,與突然急速飄飛細雪交織在一起,迷糊了人的眼睛。
麵對著突如其來的變故,葉安世一點都不驚慌,隻是看著手裡的梅花,默然不語。
突然,一抹黑色刺穿飄零落雪飛花,那是一把通體烏黑的刀,烏黑的刀體散發著詭異的光芒,直直朝葉安世襲來。
就在刀刃即將觸及他胸口時,葉安世動了,整個人往後倒飛出去,之後輕輕一揮手,那朵梅花便貼著那把刀朝持刀者激射了過去。
那人一驚,趕忙收刀回檔,那朵梅花卻是從其耳邊擦了過去。
“據說黑刀月霖在殺氣最盛之時,會發出詭異的光芒,一彆十二年,又見到這柄刀了。”葉安世站定身子,眼中閃過一抹回憶之色,笑了笑:“隻是你不是李叔叔,李叔叔十二年前已經死了,你是他的女兒?”
來人一襲黑衣,以刀抵地,漠然不語,淩冽的殺氣雖然沒有剛才那麼盛,可她周身的雪花卻依舊飄得那般淩亂。
“小時候,我似乎見過你,我記得你好像叫李雲煙?”葉安世想了想,死去記憶複蘇,他想起這個兒時的同伴。
記得那個時候,她紮著一個衝天辮,總是氣勢洶洶的,如今卻是成了一個俊俏的女子,隻可惜成了一柄彆人手裡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