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沈莊得知薑花衫被蟲咬的事,立馬讓負責園林的管事把菊園上下都清理了一遍。
孟醫生來了兩次,但薑花衫不是在洗澡,就是在上廁所,最後不得已,隻能根據張茹的口述,開了些消炎殺菌的藥膏。
晚間,沈蘭晞特意帶了禮物看望,卻被告知薑花衫剛剛換了藥,人不舒服不方便見客。
沈蘭晞恪守禮節,不疑有他,留下禮物便也沒有打擾。
第二天,他特意選在薑花衫清閒的時候上門,但還是被她以不方便見麵為由拒之門外。
沈蘭晞依舊什麼都沒說,轉頭回了蘭園。
高止看著兩次敗興而歸的菜雞,臉上麵無表情,但心裡卻樂開了花。
該!
又菜又不聽勸,活該!
沈蘭晞神色淡然走進書房,如往常一般坐在榻上看書。
他低垂著眼瞼,指尖摩挲書冊,大約過了十分鐘,眼睛還是盯著最開始的一行字。
沉默半晌,沈蘭晞合上書,抬眸看向躺在窗台的高止。
“她為什麼突然不見我?之前不是還好好的?”
高止雙手抱胸,挑著眉梢斜睨,“少爺,您問我?”
沈蘭晞沉眼。
高止心咯噔了一下,立馬跳下窗台,爬上榻與沈蘭晞對坐。
“少爺問的好,之前好好的,怎麼突然不見,當然是有人挑撥離間了!”
沈蘭晞皺眉,一副不太相信的模樣,“沈歸靈?君子之爭,他應該不至於。”
“……”
高止瞪大了眼睛,仿佛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一臉怪相,“君子之爭?少爺,您到底喜不喜歡薑小姐?還是,您根本不知道什麼是喜歡?”
沈蘭晞思忖了片刻,抬眸看著高止,沒有接話。
高止輕咳了一聲,從兜裡取出墨鏡戴上,故作高深,“少爺,若是有人膽敢覬覦先生留給您的東西,您還會繼續守著您的君子之道嗎?如果,您對薑小姐的喜歡是君子之道,那您或許是誤解了自己的心意。”
沈蘭晞依舊不語。
高止用食指勾下墨鏡,眼神意味深長,“您其實並沒有多喜歡薑小姐。”
沈蘭晞,“出去。”
高止愣了愣,話才說到一半怎麼突然趕人了?
沈蘭晞重新打開書,周身散發出生人勿近的冷漠。
高止有些摸不著頭腦,但他知道沈蘭晞的性格,不敢再挑釁,收斂神情小心翼翼退出了書房。
出了房間,他仍心有餘悸,悄悄躲在桂花樹下偷偷觀察沈蘭晞。
不是,剛剛到底是哪句話說錯了?
*
菊園側門終於開始動工,師傅們砸的砸牆,砌的砌牆,忙得不亦樂乎。
薑花衫坐在梳妝台前,聽著窗下的喧鬨,認認真真給自己的脖子上藥。
被親得天天塗藥,這遭遇也是沒誰了。
張茹對她不給孟醫生進屋一事心有不滿,唯恐她疏忽留疤,天天盯著她換藥,為了不被發現,她每次隻能在張茹插手乾預之前,先把藥塗好。
原本她還想纏一圈繃帶去園子裡轉轉,但天氣越來越熱,她受不了這罪便隻能作罷。
樓下,張茹抱著剛洗好的被子在院裡曬太陽,雖說菊園有專門的洗衣房,但她每次都會趕在日頭好的時候把院裡所有的床單都曬一遍,這一點時常讓薑花衫想起淮城的奶奶。
張茹剛忙完手裡的活,又跑進廚房端了一碗冰綠豆湯圓,正要上樓,沈執推門走了進來。
“沈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