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沈執就帶了一批模樣整齊的阿姨去了菊園,他還沒傻到直接指定誰為管事,隻交代這些都是在沈園多年的老人,請薑花衫自己挑選合眼緣的。
薑花衫因為張茹的事情緒不高,隨意點了幾個,“就她們四個吧,到時候不滿意再換。”
說這話時,她表情甚是傲慢,四個阿姨相互看了看,便知是不好相與的主,低著頭不敢表露心跡。
沈執例行公事,耳聽麵命交代了一番,薑花衫順勢把張茹留下的備忘錄分給幾人,抱著小可憐回了房間。
晚間,傅綏爾和沈眠枝不約而至。
兩人坐在薑花衫的床前,臉色不太好看。
傅綏爾,“衫衫,你沒事吧?要是實在舍不得張姨不如再跟爺爺求求情?爺爺疼你,一定會答應的。”
薑花衫搖了搖頭,“不必了,天下無不散之筵席,人和人總是要分開的。”
傅綏爾心頭一酸,“你彆這麼說,我就不想我們分開。”
薑花衫原本隻是感歎人和人之間的際遇,沒料到傅綏爾忽然說到自己身上,低聲笑了笑。
沈眠枝不如傅綏爾感性,猶豫片刻輕聲問道,“衫衫,張姨是你故意放走的吧?”
薑花衫眼裡的笑瞬間凝固。
傅綏爾見薑花衫的反應便知沈眠枝猜中實情,略有些不解,“還真是?為什麼啊?”
她看的出來,薑花衫很信任張茹,這種信賴甚至不亞於她們之中任何一個人。
沈眠枝,“你想反擊?”
薑花衫沉默片刻,抿嘴笑了笑,“你怎麼猜到的?很明顯嗎?”
沈眠枝想了想,搖頭,“我隻是覺得以你性格不可能任由身邊的人受委屈,隻要你願意,你能有很多種方式留下張姨,所以……我猜你大概是不想留。”
薑花衫哂笑,不是不想,是覺得不應該。
這個世界,在所有人的視角裡,張茹不過是照顧她飲食起居的工具人,但在她的故事線裡,張茹是唯一一個在她被趕出沈園後,收拾包袱跟她去小沈園的人。
也是這個世界上,除了爺爺之外唯一一個堅定選擇她的人。
張茹從不在乎她惡不惡毒、是不是壞人,她隻關心她有沒有生病,有沒有吃飽,就像一個圍著她轉的NPC,她的世界最大的事就是薑花衫。
所以這一世,她不希望張茹繼續過那樣的生活。
既然所有人都可以覺醒,那張茹也應該覺醒。
但這些,她都不能說。
沈眠枝看出了薑花衫有隱瞞,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不說這些了,說些高興的事?”
薑花衫挑眉,“什麼事?”
沈眠枝歪頭看向傅綏爾,傅綏爾會意,咧嘴一笑,“還記得我讓爺爺給我報名青年杯嗎?我的選題已經出來了,這次和我打擂台的是餘笙。”
薑花衫,“她可不是個簡單的對手,什麼辯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