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莽瑞體,見過天朝上使。”
文徵明看著如此年輕的莽瑞體,心中感慨,若是讓此人成事,東籲王朝恐怕要興盛數十年,不如趁著這個機會將東籲王朝徹底按死,順便為大明開疆拓土。
“無知小兒,為何貿然興無名之師,對占城用兵?”
文徵明此話可謂是極其不客氣了,為的就是挑起莽瑞體的火氣,讓他將自己抓起來,見到莽瑞體的時候,文徵明的想法就變了,原本想著的隻是調停,現在覺得不如趁機為大明找一個出兵的理由。
索性莽瑞體也不敢殺了自己,即便是抓了自己,隻要自己能想辦法逃脫,大明就再無顧忌,可以出兵征伐了。
“上使說的是,在下年少無知,還望上使借一步說話,在下好向上使賠罪。”
莽瑞體說著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示意文徵明進東籲王朝的兵營。
文徵明也不矯情,直接騎著馬,帶著胡宗憲兩人進了兵營之中。
莽瑞體看到文徵明居然如此大膽,心想這還能讓你跑了?
文徵明三人剛進兵營之中,就被東籲王朝的士兵團團圍住。
“莽瑞體,你這是何意?”
文徵明坐在馬上,居高臨下地看著莽瑞體,並沒有因為被圍而顯得驚慌失措,心中反而愈發高興,此時即便被圍,說話的語氣仍然充滿了威儀。
這讓莽瑞體非常不爽。
“文徵明,都到了眼下的光景了,你還看不清形勢嗎?”
莽瑞體眯著眼睛,看著文徵明道。
“你可想清楚了?”
文徵明倒也沒說什麼威脅的話,此時文徵明生怕莽瑞體反悔,自然不敢驚嚇他。
“本宮既然敢這麼做,自然是想清楚了,將他們三人拿下!”
莽瑞體下令道。
“不必,我等不會反抗。”
文徵明揮了揮手道。
大明使臣可以被抓,但不能過於狼狽。
文徵明說完這話,便翻身下馬,同時給一旁的胡宗憲兩人使了個眼色,胡宗憲兩人也跟著翻身下馬,扔下了佩劍。
“不愧是文大人,就是識時務,如此本宮也少一些麻煩,爾等也可以多一些體麵。”
莽瑞體笑道。
倘若以文徵明原本耿直剛毅的性子,此時貿然被抓,恐怕會拔劍自刎,畢竟以他的性格,肯定覺得大明使臣寧死不可辱。
周楚就是為了防止這種情況的出現,文徵明臨出發之前,就特意交代了他。
“倘若那莽瑞體不識時務,想要把老師抓起來,老師也不必反抗,他們隻要抓了老師,大明就有了對東籲王朝用兵的借口,有胡汝貞和趙孟靜在,可保老師無虞。”
實際上周楚早就幫文徵明規劃了所有的可能,雖然周楚覺得莽瑞體會動手的幾率極小,但也不得不防。
兩國相交,自然要把所有的可能都考慮到。
很快,文徵明三人就被帶到了東籲王朝的都城,至於東籲王朝的士兵,仍然在占城都城之外,和占城對峙著,要不要打占城,莽瑞體決定先和自己的父王商議之後再做決定。
“什麼?你抓了大明的使臣?”
東籲王朝的大王莽紀歲聽到這個消息,噌的一下從病床上坐了起來。
莽紀歲作為東籲王朝的建立者,如今不過三十多歲,卻重病在身,不是他膽小怕事,而是他經過常年的征戰,更加了解大明的實力。
他很清楚,大明想要碾死他們東籲王朝,幾乎不費吹灰之力。
“父王,這文徵明乃是大明的錦衣衛指揮使,定國公周楚的老師,兩人感情極好,那周楚是極重感情之人,而且權傾朝野,文徵明在我們手中,大明對我東籲王朝就會投鼠忌器,我東籲王朝就可以順勢擴張。”
莽瑞體將汪明月的話向自己的父王說了一遍。
“胡鬨!你懂什麼?大明作為天朝上國,豈會受這等威脅,簡直可笑,趕緊把大明的使臣放了,然後想辦法賠罪!”
莽紀歲厲聲喝道。
“明月說的沒錯,父王老了,膽小怕事。”
莽瑞體看著莽紀歲,滿臉的失望,說完這話,莽瑞體便不再說什麼,直接離開了。
莽紀歲剛想發火,卻聽到伺候他的太監一臉驚慌的跑了過來。
“陛下,殿下讓人把這裡都圍住了。”
莽紀歲聽到這話,臉色巨變,頓時明白了自己的這個兒子打的是什麼主意。
莽紀歲常年臥病在床,他很清楚,自己的這個兒子如今恐怕已經大權在握了。
在嘗試了數次之後,莽紀歲頹然回到床上,看著眼前一直伺候自己的這個太監,此時恐怕也就他對自己忠心耿耿了。
一想到自己的兒子居然要把自己軟禁起來困死,莽紀歲心中對莽瑞體就充滿了恨。
“既然你不把我這個父王放在眼裡,那父王就在臨死之前,給你留下一個大禮吧。”
莽紀歲冷笑道。
很快,王宮之中傳來消息,大王莽紀歲病死在床榻之上,這個消息一出,莽瑞體悲痛萬分,來到王宮之中痛哭流涕。
伺候莽紀歲的太監也因此獲得了自由,沒人再在意他的去向。
太監直接出了王宮,拿著莽紀歲給他的令牌,直奔天牢而去,有莽紀歲的令牌在手,他可謂是暢通無阻。
“帶咱家去見大明的使者。”
太監看著牢頭,說道。
牢頭聽到這話,不敢怠慢,急忙在前麵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