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光冷冽,映出粼粼殺意。
“他叫亨利克,人稱亞蘭絕刀,四十年前風光無匹,傳聞刀術絕古壓今,不過沽名釣譽之輩,被我一刀斬之,吊死在城門示眾。他的妻子,伊莉莎,不過下賤的酒館招待,我令人斬去頭顱,處決這兩個叛國者,以昭顯君王恩威。”
佐忒舉起左手,盯著掌中,像是在把玩記憶中,那個女人的頭顱。
馬格努斯目光一凜。
“好!今日,我就給他們報仇!”
將近三十年的殺父之仇,終於暴露在天日之下。
馬格努斯要用他這副殘廢的身軀,舞著他父親留下的這把斷刀,要把佐忒當年帶走的命全都殺回來。
“你有這個資格麼?阿列克謝,你去殺了他。”
佐忒不以為意,像處理一條死狗一樣,吩咐鷹犬去宰了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殘廢。
名為阿列克謝的時之劍,是其中的佼佼者,有著裁決長加持的神力,這一劍,仿佛從未來斬來。
佐忒話音剛落,快如鬼魅,一劍飛來,馬格努斯當即拔出斷刀,兩人擦身而過。
淺灘被分開一瞬,破空的氣流向兩側揚起大浪。
一時之間。
鮮血狂湧,爭著搶著往外流,馬格努斯的臉上,胸口上,皆被斬中,皮肉外翻。
但馬格努斯更快。
不知什麼時候扯回了鎖鏈上拴著的斷刀,纏在手中。
名為阿列克謝的時之劍像是被鐵絲漁網篩過,淌成一地棱角分明的碎肉塊消失在了水中。
佐忒眉毛一挑。
其餘重裝牧師和時之劍圍堵過來,佐忒伸手叫停,看來不是二流角色。
“好!我同意你的條件。
生死決鬥,聽起來很公平,我也問天買卦,用自己的命來占卜一下,奠定凶吉!”
佐忒也拿起馬刀,若勝了,從明日起,就東西兩線並進,拿下包括恐怖份子,陸軍,抵抗軍,海盜在內的所有人,將穆隆收入囊中。
此刻烈日當頭,風無影。
但黃沙在飛舞,刀聲在嘯鳴,人影在跳動。
佐忒立在原地,百般無聊的用刀拍打著水麵,濺起陣陣浪花,對斷手人挑了挑手指,讓他儘管過來。
馬格努斯雙腿生風,似是踩踏著湖水,淩空而行快速飛掠。
一聲金鐵交鳴的巨響,火花四濺,震得人耳膜生疼,聲波令湖麵產生的漣漪如同無形的暴雨酣暢淋漓的碎裂。
以兩人為中心,濺起陣陣浪濤,愈發洶湧。
看不清佐忒和馬格努斯誰的刀更快,隻能辨得出,他們都想比對方更快。
看不到誰身上挨了刀。
隻能辨得出一股一股的鮮血在二人之間把湖水都染得透紅。
三十年的仇恨,到底要用多少刀才能發泄乾淨。
隻需要一刀,奪走佐忒性命的那一刀,就夠了。
這一刀不需要多華麗,隻需要足夠鋒利,它能劈開風,就能斬斷仇。
但這一刀馬格努斯要找很久。
他已經渾身都是傷口,血流成泊,製式軍刀被打飛,隻剩下一把斷刀。
唰的一聲。
鎖鏈纏著的斷刀朝著佐忒脖頸穿梭而去,快如電芒。
但佐忒身形一移,刀刃輕飄飄的按在馬格努斯肩上,當年其父就是敗在此招之下。
看似隻有羽毛般輕的力度,氣流爆發出來。
那差距如同天塹般不可逾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