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晝月一進來,就不可避免地驚醒了它。
“彆怕,我不會傷害你。”
甘晝月一如前幾次那樣安撫著。
【人魚之聲】更容易讓人產生信任和好感,但在幼年體這裡起不到任何作用。
她嘗試了無數種方法和這隻幼年體建立聯係,都以失敗告終,實在是讓人有些許挫敗。
這個幼年體始終對她們保持高度警惕。
甘晝月懷疑隻有年齡和體型差不多的孩子,才能獲得這隻幼年體的信任。
時厘的偽裝技能隻能把頭發梳成大人模樣,做不到讓身體構造變成小孩模樣,她們也不能讓那些因副作用變小的天選者們見到這隻幼年體。
甘晝月已經習慣了對方的毫無反應。
她在距離對方一米開外的地方盤腿坐了下來。
把旅遊手冊,以及米莉的日記放在地板上,用手指一點點推過去。
一如既往,沒能得不到任何有效反饋。
“我們已經決定去島嶼上。”
那雙眼睛猛然睜開,泄出了一絲緊張和驚慌。
甘晝月第一次從那雙死氣沉沉的眼睛裡,捕捉到了這麼強烈的情緒。
更堅定了她先前的猜測,幼年體果然也來自這些島嶼之上,甚至……是從那裡逃離出來的。
“此行或許凶險未知。”甘晝月說,“你知道什麼?可以告訴我嗎?
貝利。”她望進了那雙黑黝黝的眼睛。
時厘拿出那根皮箱上收集到的馬毛,沒抱太大的希望。
比安卡的天賦是從某些特定的副本場景裡獲取零碎的記憶片段。
她現在能拿出來的隻是一撮毫不起眼的馬毛。
沒想到比安卡的天賦,在那次成功拿下代言之後得到了提示。
那些執念極深的物件,也有一定的幾率觸發記憶碎片。
比安卡看到了一個叫做貝利的小男孩,緊閉著雙眼,雙手死死地捂住耳朵,一直蜷縮躲在漆黑一片的衣櫃裡,直到死去。
聽到這個名字,貝利的眼眸顫了顫。
一段段已經模糊的記憶,如同決堤的洪水。
每隔一段時間,那座與世隔絕的島嶼就會迎來一批身份各異的訪客。
其中有許多各國政壇的高官,還有許多活躍在公眾前的歌手影星。
貝利記得,那是一場血腥的狩獵遊戲。
一群人圍坐在豪華的賭桌前,壓下手中砝碼,賭這場遊戲的輸贏。
另一些人親自下場,加入這場刺激的狩獵之中。
他們獲得島主人提供的各種武器,手槍,弓箭,鋸子,斧頭,在廣袤叢林裡追殺已經餓了好幾天的少男少女。
貝利和另一個女孩穿梭在叢林裡。
他們的雙腳早已被地上尖銳的石頭和枯枝磨得不成樣子,筋疲力儘,跑不了多快。
沒多久,他們就被一個男人追上了。
他們並不認識這個男人,在此之前也從未見過他,或許是第一次登島的新人。
這裡的迎新儀式,是讓新訪客下場狩獵,手上沾上溫熱的鮮血,才會被老會員們真正地接納。
貝利朝著那個男人跪了下來,哀求他放過自己,救救他們。
這裡的很多獵物都會這麼做,那些獵人往往會表現得像一個救世主,憐憫地許諾帶他們離開這裡。每當獵物心裡剛剛燃起希望,等來的都是一聲槍響。
他們臉上帶著殘餘的欣喜和信任,以為自己能夠活下來了。
要麼,那些新人答應下來,轉頭就會向島上的員工警衛告發,以此當作自己投誠和開啟話題的引子。
參與這場獵殺遊戲的人,還有貝利喜歡和崇拜的一位明星。
他的音樂打動人心,飾演的電影角色不會被邪惡打敗,在領獎台上哽咽說出不幸的過去。
男人的眼裡閃過很多貝利看不懂的情緒,許久之後,放下弓箭。
“我隻能帶走一個人。”
他這次帶來的皮箱,隻能裝下一個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