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前行,就在即將離開包圍圈,囚徒們的注意力都放在周圍警戒的時候。
一身白衣神態自若地坐在囚徒中間的太子伋伸手捏碎了掛在胸前的一個小小玉墜,然後渾身發出了一片刺眼藍光,原地消失,老囚徒猛地回頭一聲怒喝,一刀砍進了消失的藍光中。
“噗通”一聲,太子伋的身影在幾十丈跌出,口中狂噴鮮血,倒地不起。
“快跑…啊啊”,隨著一陣瘋狂絕望的喊叫聲,坐在馬車上的幾名囚徒渾身被射進了近百隻羽箭,然後腦袋被修士們砍飛。
在簡單施救後,太子伋緩緩站起身,在侍衛的攙扶下走到了邢妃虞宣的麵前,先向邢妃施了一禮,然後輕輕地摸摸公子壽的腦袋,沙啞著嗓子笑著說,“怎麼樣,這回刺激了吧。”
旁邊的老宦官對邢妃耳語道:“娘娘,太子應該是用了薑氏老祖欽賜的‘移命符’。此符在我齊國隻有國君和儲君才能有,據說製作十分艱難,符命相連一生隻能用一次,是在最關鍵時刻用來保命的。太子此舉實在令人欽佩啊。”
虞宣實在無話可說,隻能含淚深深向太子伋跪了下去。
公子壽亦向太子伋深深一禮,正容說道:“謝兄長今日冒死相救,他日壽定冒死相救兄長。”
太子伋輕輕一伸手,撫亂了公子壽的頭發,笑著說:“哪有的事,彆瞎說。”
在遠離包圍圈的外圍,在一棵大樹的樹丫上,今年已八歲的公子朔雙手籠著袖子裡眼神冷冷的看著遠處發生的一切,轉頭對身邊的宦官和宮女說道,:“還不扶我下去,一群廢物,風這麼冷要凍死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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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南三人經過傳送陣出來後,又在黑暗的山洞中又走了幾天,終於在一個山腰的洞口爬了出來。周南和暌舸感歎著死裡逃生,又看見了藍天白雲。清歡看著外麵的天地久久無言。
暌舸查看一下隨身的山川圖誌,這裡還在盧國境內,距離他們上次躲藏進去的山洞距離大概才二百多裡地,這點距離對修士來說是非常的不安全的,他們簡單的休息了一下開始向著前方潛藏而去。
走出不遠,他們發現了大問題,天上巡視的修士很多,地麵上有不少諸侯國的軍隊正在搜山。時隔兩月,秉燭台的搜索沒有鬆懈反而加強了。
他們小心翼翼的隱藏著行跡前進,周南和暌舸也不敢起火做飯隻能簡單吃些乾糧就繼續趕路。在天羅地網般的搜索下,他們在距離爬出洞口二百餘裡的一個小山裡,被天上巡視的兩名修士發現了。
周南的模樣早就被畫影行圖發下去了,所以一下就被認了出來。
“哈哈,該著老子們立功!小子哪裡逃?”兩個修士發出信號後衝了下來。
孩童模樣的清歡向前疾馳,鎮魂釘脫手而出朝著最前麵的修士飛去。鎮魂釘剛一脫手就散發出強烈煞氣,與修士的飛劍迎麵相撞。
轟鳴聲響,飛劍崩碎,鎮魂釘穿過飛劍碎片閃電般紮入修士的眉心,淒厲的慘叫聲在這本來安靜的曠野傳遍八方。
“我靠,情報上不是說就一個金丹修士嗎,也不是這個模樣啊?”另外一個秉燭台懵了。
沒等他反應過來,強烈的生死危機籠罩了他,他低吼一聲,掄起雙刀朝著襲來的飛劍砍去,那飛劍如切豆腐般直接穿過雙刀,穿過他的右肩,在他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的瞬間,劍光微閃,吞噬了他的魂魄。
太商劍仿佛發出一聲歡呼,在空中一轉,畫了個漂亮的劃線飛回來周南得手裡。
這一幕發生的太快,幾乎是在兩個修士發出信號後的幾息就完成。慘叫聲回旋,下麵的暌舸看的目瞪口呆。
周南這是找來個什麼殺神,小孩長的人畜無害,怎麼這麼凶殘,昨晚我是不是還拍他肩膀了?
沒有太多時間感歎,四周已經有成群的四合庭修士圍了上來。三人拚了命的往前奔逃。
十幾日後已經有十幾位金丹修士墜在了他們後麵。期間還爆發過幾次大的衝突。
秉燭台的修士們在被那個身穿黑衣的孩童爆殺幾個之後,發出警訊,敵方中間出現了元嬰境修士,速來增援。
在盧國的邊境城市窪城附近,秉燭台的元嬰修士們終於趕到了,雙方一場大戰。暌舸受傷被擒,周南和清歡被打的跌落凡塵,趁著夜色逃竄進了窪城。
秉燭台的修士們在空中團團圍住窪城,地麵上盧國軍隊已經封鎖了所有進出窪城的關口。靜待明天天亮之後就進程抓人。
周南和清歡此時已經狼狽不堪,周南披頭散發渾身帶傷,清歡也是法袍散亂早已沒有了初見這片天地時的興奮。
清歡並沒有係統的修煉過鬼修道法,一些小術法都是自己琢磨而得,對修士之間的戰鬥並不擅長,幾場大戰下來雖然摸到了一些方法,但是遇到真正的元嬰修士馬上敗下陣來,被打的渾身黑氣繚繞,真身不穩了。
窪城不大也不小。近萬百姓幾千駐軍,城內店鋪酒肆林立,外來客商也不少。入夜之後,街頭的娼館和賭場是最熱鬨的場所。倆人躲在一處嘈雜的酒肆旁邊,一邊包紮傷口一邊唉聲歎氣。
他們也知道城外肯定是被團團圍住了,暌舸有天傷殿腰牌不會有性命之憂。自己倆人明天肯定是跑不掉了。
既然跑不掉了,周南反倒是坦然起來,大不了再被抓回去坐牢唄,已經坐了十年了,多大個事。自己以前見過最大的城市就是邢國台城了,然後就是坐牢,跑出來之後還沒進過城呢,既然明天還得被逮回去,今天就得好好過過癮。
他拍拍清歡的肩膀,倆人站起身來清理一下衣服走進了邊上的酒館,先吃了一頓這裡最好的大餐,雖然味道很差,但是清歡第一次吃到如此美味,一個人就吃了平時十個人的飯食,把整個餐館的人看的目瞪口呆。
吃完酒飯後,倆人打著飽嗝走近了邊上的賭場。賭場門楣上掛著木牌,上麵刻畫著一隻在雲間盤繞的青色飛龍。清歡到了這個混亂、汙穢,充滿汗臭和奸詐的場地之後,仿佛聞到了最好聞的氣味,就像來到自家的小天地一般,立馬忘掉了渾身的傷痛而且精神百倍,他隻是看了一會就學會了牌九、擲色子等所有的賭博玩意和其中的訣竅。
周南看他興致很高就扔給了他十錠小金元寶。賭徒們看見兩個身穿華貴衣袍卻渾身泥土披頭散發的青年和孩童,手拿十錠小金元寶,以為是哪個麵生的家道中落的紈絝子弟來此玩耍,頓時像打了雞血一般興奮起來,一群人眉來眼去誓要今晚拿下這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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