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彤序的身影完全消失在房間之外,清歡從懷中掏出一個玉簡,輕輕放在桌上:“公子,這是那個樹禎一路上的表現,我都拓印下來了。這個樹禎,表現得比我還像個厲鬼,殘忍嗜殺,狠辣歹毒,腦袋思路也越來越混亂了,有時候甚至分不出白天黑夜,常常呆坐在山洞口自言自語,總問‘我是誰’,然後就狠狠地敲打自己的腦袋。我觀察過,他每次鬥法之後都會變得更加瘋癲,如果不催促他去戰鬥,他反而能維持較長時間的穩定狀態。”
姬南拿起玉簡,將神識探入其中,仔細地瀏覽著裡麵的內容。片刻之後,他將玉簡遞給站在一旁的有義。有義接過玉簡,仔細地閱讀起來,眉頭緊鎖,思考片刻後說道:“稟告公子,這個樹禎在射天城地下營地的時候,起初思維還算清晰,大約維持了兩年左右。但之後,他的舉止就開始變得古怪起來,時常胡言亂語……”
“……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的行為越來越失控,有時甚至會撕扯自己的衣服,訓練出手時也沒有輕重,導致一些兄弟受傷。我們當時也請營地內療傷煉丹的兄弟仔細查探過他的情況,發現他應該是神魂出了問題,時而清醒時而糊塗。從清歡兄弟拓印的情況來看,他的狀況比以前更加嚴重了。我估計,再有不到一年左右的時間,他恐怕就會完全失去理智,徹底瘋掉了。”
清歡繼續思索著說道:“公子,您教給我的那幾句指令語言,剛開始對樹禎確實有效。但隨著他廝殺次數的增多,效果卻越來越差了,有時甚至得多說好幾次才見效。”
姬南聞言,笑道:“噬魂真經的‘蝕字印’,我也是初次嘗試施展。樹禎不過是個試驗品,廢物利用罷了,成功與否倒也不那麼重要。不過,經過這次嘗試,我大概已經找到了問題所在,下次再施用此功,成功率應該會大很多。隻是,此法畢竟過於邪惡,還是儘量少用為好。”
說著,他將目光轉向有義,吩咐道:“有義,將這些資料存檔吧!”
有義接過玉簡,轉身走出了密室。
姬南隨後對清歡說道:“那個樹禎,你務必要看好。我還要再用他幾次,才能徹底廢棄。”
清歡拍著胸脯保證道:“放心吧,公子!”姬南又提醒道:“給你的那個犀皮護心軟甲,可是個好東西。一定要隨身穿好,小心被人拍散了魂!”
清歡狠狠地用拳頭敲了敲自己的胸口,得意地說道:“這個甲前幾天可救了我一命呢!一個暮日山的逃賊偷襲我,射了我一箭。那家夥是個金丹境的高手,箭上還他媽帶著雷電屬性,可箭矢愣是沒射進去,隻是讓我吐了一口黑氣!”
姬南笑著敲了一下清歡的胸口,說道:“出去一個月了吧?趕快回去休息,過幾天咱們就回洛邑了。”
走出門外的彤序默默地禦風返回龍潭峰。回想起自己剛投入姬南門下的情景,那時他還是迫於形勢,心中充滿了不甘與無奈。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他日益融入姬南的小圈子,現在對姬南已是滿心敬畏,根本不敢有絲毫反抗的念頭。
比如那個“青龍幫”,多麼俗不可耐的名字,與大街陋巷裡那些威名赫赫的白虎幫、天下盟相比,簡直就像是個街頭混混組成的小團夥。
而褒五這個白胖和善的老閹人,始終站在距離姬南不遠處的角落裡,安安靜靜。當初他自我介紹說是“青龍幫”的四當家時,彤序差點笑出聲來。但如今,他已大體知道這個看似不起眼的幫派背後所隱藏的深厚實力與不可小覷的能量。
那個回味樓,彤序已數次踏足,對其間的酒菜滋味讚不絕口,記憶中樓下總是坐著半死不活的魯掌櫃,樓上似乎還坐著幾位資質不錯的青年才俊。然而,一次酒後,老圭或許是無心之言,竟將這群人與數月前無心山城發生的連串刺殺事件扯上了關係。
這番話讓彤序心生恐懼,幾乎心神不寧,一度連每日必修的打坐都無法堅持。再見到總是和顏悅色、笑容可掬的褒五時,彤序甚至有了一種難以言喻的恐慌感,仿佛要失禁一般。以至於如今,即便是遠遠望見那座木樓,心中也會湧起一股壓抑與寒意,每次前來都需鼓足莫大的勇氣。
再談“寶升樓”,彤序自認為已算見多識廣,但在親眼目睹了姬南那令人瞠目的財富與塗展家族那爐火純青的經營手段後,暮日山後山財庫中的那點積蓄,即便是千年的積累,也顯得寒酸至極。
塗展在向姬南彙報賬目之時,老圭、彤序、春爻皆在場,姬南並未刻意回避他們。當得知明麵上的商鋪、賭場、農莊、腳行、作坊、酒樓、鏢局等產業竟不下千處,且未來還將不斷擴張時,彤序愈發感到自己在這個小圈子中的影響力微乎其微。
自己的神滿境修為,在天下修行界中確實已算高手,但在這個由姬南為核心的小圈子裡,卻似乎不值一提。更不用說與春爻、褒五相比,恐怕連最近一直跟隨在姬南身邊的那個黑瘦漢子也難以匹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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