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之後。
武威郡,張掖縣。
縣內,一直風塵仆仆正停在剛剛入城的東門門前的兵馬正在拍打身上的灰塵。
不過千人的兵馬全部一人雙騎,配甲佩刀背負長弓手持長槍。
雖然隻有不足千人,但這八百人身上所散發的殺氣,還有盔甲以及兵器上沾染的血跡讓人望而生畏遍體生寒。
特彆是為首的那名騎將,雖然年紀看起來不過二十左右,但那魁梧的身材,以及犀利的眼神,讓常年處在風沙大漠環境惡劣的武威郡張掖縣的縣令王秘都感覺到頭皮發麻。
王秘,武威郡人,其家乃是當地豪族。
如今擔任武威郡張掖縣縣令。
此張掖縣並非是張掖郡。
而是武威縣的張掖郡。
就在半個多時辰之前,城外來了一支騎兵。
看旗幟還有令牌,是涼州軍,而並非是最近禍亂武威郡和金城郡兩地的叛軍。
於是縣令王秘便下令讓這支騎兵進城休息。
隨後也從縣府趕來。
“敢問這位將軍,在下縣令王秘,不知將軍是君侯麾下的哪支兵馬?”
王秘小心翼翼的看著正在啪嗒身上灰塵的張遼。
此時的張遼剛剛經曆一場惡戰,身上殺氣未退。
抬眼掃了一眼縣令王秘,將其嚇得不輕,隨口說道:“本將張遼。”
嘶。
聽到張遼這兩個字的時候,縣令王秘頓時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原來您就是護羌校尉張遼張將軍,在下失敬失敬,早就聽聞君侯麾下猛將如雲,張將軍更是君侯麾下得力乾將。”
“今日一見三生有幸。”王秘衝著張遼拱手笑著說道。
段羽來涼州的時間已經一年多了。
武威郡距離漢陽郡又不是很遠,關於段羽的情況,這一年多以來,涼州各地的官員都在不惜餘力的打聽。
早先段羽還是漢陽郡太守的時候,其餘地區的官員還沒有如此。
但如今不一樣了,段羽是涼州牧。
那就是整個涼州的天。
在涼州,你可以不知道洛陽城的皇帝是誰,也可以不認識當朝三公,甚至於大將軍。
但在涼州,你不能不知道段羽是誰。
否則的話,看看那建威城的十萬顆西羌頭顱就知道下場了。
段羽來到涼州之後,特彆是今年,一係列的改革幾乎將涼州多年的體係打破。
雖然目前還沒有在彆的郡推行,但那都是早晚的事情。
所以,為了避免以後推行到自己地盤的時候因為辦事效率不行被段羽責怪,各地的官員都開始自發的了解涼州的改革,以及段羽的情況。
包括了哪些人是段羽麾下的嫡係,哪些人和段羽有什麼親近的關係,哪些人能得罪,哪些人得罪不起。
而王秘得知,眼前的這個張遼就是段羽麾下絕對的嫡係之一。
是段羽從並州帶來的猛將,也是並州豪強出身,且被段羽極為重視的猛將之一。
張遼如今擔任護羌校尉一職,而張遼還有一個哥哥,擔任的是金城郡郡尉。
除此之外,張遼的哥哥張迅還娶了金城郡麴氏之女。
而張遼和段羽麾下的另外一名嫡係,如今的漢陽郡郡尉陳慶安兩人相互通婚。
陳慶安娶了張遼的一個妹妹,而張遼則是娶了陳慶安的妹妹。
張遼掃了一眼溜須拍馬的王秘沒有接話,而是生冷的說道:“給我準備戰馬的草料,乾淨的水。”
“啊。”
沒有反應過來的王秘啊了一聲,然後連忙躬身應答。
“知道了,下官這就去準備,張將軍不需要卑職準備一些飯食嗎?”王秘問道。
“讓你去準備什麼,就準備什麼,哪裡那麼多的廢話,快點,本將還有軍務在身!”張遼眉毛一皺。
“好好好,下官這就去,這就去。”
擦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王秘咽了口口水,然後一路小跑的朝著身後。
張遼掃了一眼王秘的背影沒有說話。
“用牛肉乾充饑,城內的水還有飯食一律不可以飲用食用。”
張遼衝著身旁的副將告知道:“整備完之後立刻出城。”
“唯!”
副將答應了一聲之後連忙去傳令。
不是張遼不近人情,也不是張遼看不上王秘。
隻是這裡是武威郡,而不是金城郡。
從今年年初的時候,武威郡就一直不太平。
以北宮伯玉,李文侯等人的湟中義從在武威郡神出鬼沒,四處偷襲。
到了年終的時候,張掖軍還有武威郡的羌族也都被北宮伯玉拉攏了起來。
更有不少漢人以及涼州的勢力混入其中。
張遼心中清楚。
涼州改革,觸動了很多人的利益。
這其中包括涼州大族。
武威,張掖,酒泉,北地,安定這五郡當中都有當地的士族以及豪強。
涼州的土地改革,以及牧業改革,加上商貿的壟斷徹底打破了涼州原有的格局。
有很多人不希望這樣。
但他們不敢明著和君侯作對。
但是卻在暗中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