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危害就一般了，”槿吸了口氣，手指一揮，麵前出現了星海文明已知域的輪廓圖：
“和高塔上層支配者的俯視一樣，降臨體一直都被視作文明最大的威脅之一。無數年下來，各大文明也不僅僅是被打了牙就往肚子裡咽，幾乎每個時期的巔峰文明都有在研究反製方案。”
“星海聯盟靠著綜合各大文明積累以及自身的科研成果，在十六萬年前發明了一種驗證手段，並且通過這個手段揪出了一位星海聯盟中地位極高的降臨體臥底，在他還沒搞事之前就及時完成了止損。”
“同時雖然這種手段的驗證成本高到離譜，沒法在星海的普通人中普及，隻能作為步入文明領袖階段時的一種審查流程，但聯盟還是基於這個手段研發出了另一種具備約束力的機製。”
這次顧維聽懂了，隻見他指了指槿麵前的已知域地圖：“就是那個可以在已知域內阻隔降臨體和異體生命交流的東西？”
槿點點頭：“嗯，就是它，術語叫做星網。”
顧維這才心下恍然。
原來是這麼回事.
其實當初在了解星海版圖的時候，他就多多少少有點納悶：
為啥探索域和已知域之間並不是直接連著，而是存在著一段沒有任何明白的緩和區域——照理來說這不應該和遊戲裡的戰爭迷霧一個邏輯，探索到哪兒哪兒就算已知域麼？
如今看起來。
已知域不僅僅是版圖疆域那麼簡單，同時也勾連著不少機製。
比如說星網，比如說躍遷點，又比如星語者平台等等.
機製還沒有完全覆蓋的地方，自然隻能算是空白的中間區，僅僅是在本宇宙的框架內安全而已。
隨後他沉思片刻，忽然靈光一閃：“槿，這個什麼星網機製.是不是也有啥代價？”
“嗯？”槿聞言輕咦一聲，臉上少見的有了些興趣：“你怎麼猜到的？”
“推理唄，”顧維嘿嘿笑了兩聲，槿這表情顯然是說明他判斷對了：“極化裂隙能有異體生命做代價，7型冷卻液也有麵癱當代價，還有再早的隱形傳輸以及藍橋星係.每個便利的技術背後，似乎都要付出些什麼。”
“所以我就想著這個機製既然能阻斷降臨體與異體生命的溝通，那麼多少也要付出些啥吧？”
“聰明，”槿朝他豎起了一根大拇指：“你沒猜錯，這事兒確實也有代價，而且那個代價你應該也零零散散聽說過。”
顧維來了興趣：“我聽說過？”
槿又指了指顧維的船員手環：“你還記得你落戶那會兒米洛的徽章不？”
“船長的徽章？那當然記得了，”顧維下意識就點了點頭，緊接著忽然飛快眨了幾下眼：“你是說戰場？”
“嗯哼，”槿翹著二郎腿往椅背上一靠，悠哉哉說道：“儘管降臨體幾十萬年才能出一個，但由於它們來自高塔上層的緣故，它們每次與異體生命的交流都會輸出大量的負熵波包——好比宏觀裡的一滴水，在次級的微觀世界卻代表著小數點後無數個零。”
“降臨體幾乎所有的信息都要乘以光速，十三個已知降臨體積累下來的負熵波包甚至已經占據了超過十分之一的可觀測宇宙。”
“而防禦機製的本質就是對衝這種波包，整個交互會觸發超高量級的真空重整化，高塔上層生命體的自由度會坍縮為分數維度激子，最終形成一種自發向已知域內湧來的‘潮汐’。”
“這種潮汐在湧動過程中會將星際介質、行星、恒星或者小行星等天體牽引融合形成載體，在分數維度激子的組成下形成某種蘊含了極少數異族意識的生命——雖然單體戰鬥力不如異體生命，但它們的數量卻極多。”
“所謂星海戰場，便是對抗這種潮汐的最前邊境線——實際上不僅僅是米洛，凱伊和栗子也上去過。”
顧維眯起了眼睛。
原來是戰場.
實話實說。
這個詞他也聽說過不少次了，硬要統計的話，頻率甚至比創世參數還高：
第一次是在米洛給他擔保的櫃台前，當時米洛的說法是那枚勳章代表著戰場上得到的功勳。
接著在認識板子.也就是奸商阿咧咧那會兒，米洛又提到了阿咧咧也是個老兵，退伍之前被稱為無上軍師，退伍後沒開老兵燒烤開了個老兵機甲鋪。
現如今板子能創下這麼個事業，也和當初戰友們的扶持有密不可分的關係。
後來飛船上聊到了國哀日話題，凱伊也說過他和船長曾在一個地方服過役——凱伊作為提婭的狂熱粉還在退伍後用寶貴的功勳換了一些國哀日資料，最終確定提婭是真的死了。
真·死生飯。
因此一直以來。
顧維就對米洛他們口中的戰場有些好奇以及猜測。
畢竟如今這個時期本宇宙中沒有第二個掌握極化裂隙能的文明集成體，次一檔的七階文明就算存在，那也不夠星海文明塞牙縫。
因此所謂戰場，無外乎就剩下兩種可能了：
一是文明集成體內部的爭鬥，比如為了搶奪已知域中某些疆域爆發的戰爭。
二便是某個長期對抗非本宇宙敵人的特殊區域。
以上兩者顧維倒是拿不準哪個是正確答案，畢竟理論上都有可能。
如今槿這麼一說，倒也算解了次惑。
話說回來。
古塔上層支配者的俯視、
露頭就搞事的降臨者、
通過極化裂隙能出現的異體生命、
戰場上的潮汐、
還有從釣魚佬之怒封印裡跑出來的、至今不知道來曆的擦除者.
在這一個個已知或者未知的敵人麵前，星海文明似乎也沒看起來那麼穩當呀
說是大廈將傾或許有點誇張，但強敵環伺危機四伏這個描述倒還真啥問題。
注：
為啥你們覺得我會有存稿呢，我隻比你們早兩個小時看到內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