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情可能已經觸及到了昂熱的逆鱗,他甚至忍不住要親自出手提審那個小個子的男人。
“直到不久前,我才開始重新調查他的檔案。可有什麼人將他的資料從諾瑪的信息庫中刪除了,在公豬尼奧被開除學籍後的第三年,他的名字、他的人生和他的存在就徹底被截斷了,諾瑪和任何學院現有的係統都將不會再對他繼續進行關注。”昂熱說。
這種情況非常不可思議,諾瑪是世界上最強大的人工智能,她的存儲功能可以說強大到逆天。地球上現有的文字能夠記載的一切都能夠被錄入她的存儲係統,哪怕一個學員被開除了學籍,諾瑪也不會將這個學員的一切邊緣化。
這種感覺就像是有一隻看不見的大手在操縱著這一切,那隻大手不希望昂熱關注到公豬尼奧這樣的小角色,所以把小角色一腳踢到了一旁。
“可我還是通過自己的信息渠道找到了一些蛛絲馬跡。他最初來到裡約熱內盧,還隻是一個最普通的幫派分子,從那樣的小角色一步步攀升到如今的地位,哪怕是以他混血種的身份,也顯得有些不可思議。”昂熱深深地吸了一口雪茄,
“我有準確的情報,公豬尼奧在很多年前曾經和一個自稱林鳳隆的德國裔中國人見過麵,那個中國人的年齡很大,據知情者回憶至少超過80歲,你應該知道我想起了誰。”老家夥狠狠地把煙吐出來眼睛裡真的燃燒起野火般的仇恨。
“正是在和那個中國人見過麵之後,我們的尼奧先生才開始在裡約熱內盧混的風生水起,他每年都會從境外數百萬張不記名的信用卡中得到巨量的資金,即便是以諾瑪的能力也無法查到那些資金的來源。”昂熱說,“我並不是感到不安,我是興奮得幾乎要戰栗,我好像就要找到那個曾經殺死了我的朋友們的人。”
昂熱狠狠地吸了一口雪茄,眼角的紋路鋒利如刀劍。
“我們這樣的老家夥就是活在回憶中,那些有意義的事情都像是浮光中的躍影,隨著歲月的流逝而逐漸淡去。可當我意識到那個出賣了我們的叛徒仍舊活在這個世界上,我那些朋友們的墓碑就好像在呼喚我,他們讓我拿起折刀割斷他的喉嚨,剁下他的腦袋,帶著他的屍體去他們的墳墓前祭奠。”他用力地把雪茄煙頭噴出窗外,仰頭將手中的香檳一飲而儘,表情變得猙獰。
“你說的是弗裡德裡希.馮.隆,我知道他,當初你們那個小團體裡最喜歡在外麵活動的家夥,他的年齡比你還小,深受梅涅克的信任,甚至被委托了前往中國的秘密任務。時至今日,我們都不知道那個任務的內容究竟是什麼,它或許已經隨著卡塞爾的逝去一同被埋進了墳墓中。”漢高看了一眼昂熱,他是和初代獅心會活躍在同一個時代的人,昂熱崛起的時候他也在崛起,他們兩個人就幾乎見證了整個西方混血種世界的興盛,所以他也是少數幾個知道當初夏之哀悼事件真相的人之一。
昂熱忽然張開雙臂,他的脊背筆直,完全不像是一百三十歲的老人,銀色的長發被風卷起,像是流淌的雲,他迎著夜風和漫天的焰火大聲地唱起了什麼悲壯的老歌,真是悲愴又壯烈,讓漢高想起曾在遼闊的西部大荒原揮灑熱血與龍廝殺的歲月。
漢高能夠感覺到撲麵而來的往事如風一般撞上了昂熱的麵門,身邊這個老家夥天生就是擅長慷慨赴死的人啊,哪怕撞碎自己的腦袋也在所不惜。
——
“學長,你真的要……負隅頑抗嗎?”路明非雙肩猛然振動,那件長風衣如同一隻起飛的大鳥離開了他的身體。
他的聲音依舊很輕很慵懶,但雙眼已經爆燃起公豬尼奧完全無法直視的黃金光澤。
名為色欲的短刀在黑暗中劃出清冷的弧光,那道弧光停在了小個子男人的鼻尖。
公豬尼奧卻完全沒有退避或者躲閃的意思,他隻是瘋狂又猙獰地笑,他的身體似乎在發生某些變化。
有什麼東西正朝著著四肢儘頭高速蔓延,普通人看到會認為劇毒正在侵蝕公豬尼奧的身體。
但是幾秒鐘之後,細小的絨毛從男人的皮膚下穿透出來,如同一層鐵青色的苔蘚生長在皮膚表麵。
而如果是在顯微鏡下,那些“絨毛”被數百倍地放大之後,每一根都是盾形,有著年輪般的紋路,前方尖銳如劍。
這些“劍”正刺穿公豬尼奧的肌膚,越來越明顯地呈現出鱗片的外形。
他所使用的突破臨界血限的方法更加極端也更加危險,居然直接就從改變人類外形開始,那是三度暴血的征兆。
路明非意識到他大概根本沒有想要活下來,於是臉色驟變。
一時間公豬尼奧的身體鮮血淋漓,那些新生的熾熱的龍血沿著新生的鱗片流淌,猙獰的血色和森冷的鐵青色交織在一起。
鱗片下,肌肉如潮水般起伏。
“你無法得到活著的我,要麼殺死我,要麼放我走!”公豬尼奧的聲音越來越低沉,最後像是壓抑在嗓子深處的低吼咆哮。
打手們顯然意識到老大的不對勁,一個個簇擁著畏縮向後,倒是那個叫克麗斯嘉的女孩還是仰著頭站在小個子男人的身邊,那雙美麗的眼睛始終看著路明非的臉。
今天四千字,欠一萬。
從外麵回來了,明天可以開始補字數。
我不會補更,隻會直接加在故有章節中,就以五千字為基礎章吧,我會儘快把一萬字補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