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六十年前就已經能夠將刹那使用到第七階了,那時候昂熱也曾給我講述過那個老人的故事。”犬山賀赤裸著上身在上杉越的身後站住,兩個年齡加起來能橫跨兩個世紀的老家夥背靠著背向自己的麵前揮刀,刀形淩厲而凜冽,又忽而優美得像是少女的眉心,巨量的水從兩側的牆裡濺出來,落在上杉越喝犬山賀的身上就立刻騰起白色的蒸汽,他們很快就徹底被白汽包裹了。
“我一直知道他從很早開始就在鍛煉我,甚至希冀我成為一塊能夠磨礪他的磨刀石,但世界上如皇那樣的天才並不算多,我隻是個愚鈍的學生,或許到死都從未讓他感受到一絲威脅。”
死侍們跨越世界的壁壘時水麵蕩漾,深水中那些古老的昭和建築也像是妖鬼的寺廟那樣扭曲起來。
“彆這麼說你自己,那老混蛋並不像是表現出來的那麼對你充滿譏諷,我雖然不喜歡他,可昂熱其實如他自己所言是個真正的教育家,他隻是希望你能成長得更快更好,或許有一天能像他那樣背負去這個世界的仇恨和憤怒。”上杉越從口中吐出那麼灼熱的一口氣,他的眼睛裡金色的物質像是熔岩那樣流淌。
“就像我們現在在做的這樣嗎,死在這該死的拉麵館附近?”犬山賀怒罵著砍翻一群死侍,也或許那些東西是被某種力量改造之後的屍守,煉金古刀嗡鳴著怒吼起來,流淌著金色的輝光,“話說為什麼您不願意讓我帶上我們的老朋友在這附近一起狙擊祖先們的歸來?”
“在這樣的戰場上你那些屬下毫無作用,A級混血種在這裡也不過是炮灰。”上杉越吼著說。
“逆順無二門,大道徹心源!五十五年夢,覺來歸一元!”犬山賀忽然高聲唱起一首古老的和歌,那是發動政變的明智光秀死去之前留下的辭世詩,用在他們這些阻止祖先過來也阻止白王複活的不肖子孫身上居然還很有些應景。
啪一聲上杉越百忙之中抽空給了犬山賀一個大嘴巴子。
這一巴掌真是中氣十足蕩氣回腸,有劍聖之稱的犬山家主全身心的戰鬥節奏立刻被打斷了,體內洶湧調動的龍血也瞬間沉寂下來。
“你這該死的混蛋,為什麼唱這他媽該死的辭世詩!”上杉越揮舞出數道刀光,黑色的火焰像是擴散的劇毒,夜之食原中所有出現在界壁附近的死侍都被斬斷,切口處被燒成焦炭。
上杉越怒目圓睜,頗有些恨其不爭的憤怒。
“難道現在就到了戰死的時候了嗎?難道你不知道犬山家還有幾百個小澤瑪利亞在等著你凱旋嗎?”
“對不起!”犬山賀沒有辦法反抗上杉越的威嚴,鞠躬大聲道歉,他隨後直起身子,劇烈地喘息起來。
“使用刹那很消耗體力,我們原本就並非持久型的屠龍者。”他說,“況且犬山家如今雖然仍在經營AV行業,但是小澤瑪利亞那樣的過氣女優早就被我們淘汰了。”
周圍的水牆裡隻是片刻的沉寂,立刻就有更多的黑影從遠處的黑暗中走出來,他們的眼睛點燃金色的輝光,隻是暗淡得像是風中的殘燭。
“還遠遠沒到放棄希望的時候啊阿賀,你看好了,我的最強一招,一直在等著那些可悲的僵屍彙聚在一起。”上杉越將雙刀扛在肩上,然後從懷中掏出癟掉的煙盒,點上一支柔和七星叼在嘴裡,臉上的表情落寞得像是走上陌路的皇帝。
犬山賀一瞬間隻覺得天地間如此寂寥,終於還是要走到這一步了……
“最強一招,是傳說中除了審判之外第二個能殺死神的言靈嗎,”他的胸膛起伏,全身的肌肉都處在放鬆的狀態,正抓緊所有的時間來恢複體力,“最強的……黑日。”
“當然,”上杉越點頭,麵色肅穆,
“不是。”他說。
犬山賀一愣,覺得人生有些幻滅。
“黑日這種東西是比最強更強的超強一招。”上杉越從懷裡撈出來一把短劍,犬山賀覺得有點眼熟,似乎和校長的折刀有一點點相似。
“總之也是很強的一招就是了,是我專門請守夜人製作的煉金道具。”
上杉越臉上露出洋洋得意的雞賊表情,一時間犬山賀又覺得這家夥有點像是某個小牛犢般健壯的高齡留級生了。
“這裡麵儲存了一個言靈,你聽過因陀羅嗎?”上杉越沒有等犬山賀回答,就已經將短劍拋了出去。
所謂因陀羅就是創造巨大的雷電領域,用匪夷所思的電流摧毀領域中的一切。
這個領域被激發的時候就像雷電的漩渦圍繞在犬山賀和上杉越身邊,而電擊恰恰是屍守的弱點,他們骨骼中的物質都被死亡金屬取代了,那是比普通金屬更加優良的導體。況且這些怪物雖然死去了,但依舊依靠神經電流來操控身體,因陀羅的電流旋渦能夠輕而易舉摧毀它們身體裡的神經電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