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監察署。
署長特意為顧兆野安排了一間小房間,四壁皆由透明的玻璃構成,從外麵望去,可以清晰地監視到屋內的情況。
大少爺坐也沒個坐相,大大咧咧地翹著個二郎腿,手隨意地撐在沙發上。
隨手拿起一本放在桌上的雜誌,漫不經心地翻動著,不過看了兩眼,顧兆野就暴躁地扔到了一邊。
望著頭頂上的監控器,他擰了擰眉,竭力忍耐著脾氣。
“操他媽的一群變態,老子洗澡都要監視是吧!”
這和坐牢沒區彆。
能把顧家逼到這個份上,能做到這個地步的人隻有盛林兩家了。
要不是顧夫人保護得好,收買監察署的人做掉他,也不是沒有可能。
突然,外麵傳來一陣腳步聲,不急不緩地靠近。
顧兆野仰倒在沙發上,這張臉分明有著未長成熟的稚氣,卻又每一處都藏著股狠勁。
他從沙發上一股腦地爬來。
夜已經深了,外頭剩下零星幾點燈光,腳步聲在寂靜中顯得格外清晰。
這個時間點,不會有人造訪,負責看守顧兆野的署員,也因顧兆野的故意刁難隻敢守在外麵,除非必要,不敢靠近半步。
腳步聲刻意放慢,漸漸接近玻璃門,隨著靠近,外麵昏暗的燈光一點點亮了起來。
幾個署員身著統一製服,肅立兩旁。
顧兆野臉色微變,剛要出聲。
整片區域的燈光驟然亮起,猶如白晝明亮。
盛老爺子拄著拐杖,站在中央,旁邊都站著林家人,尤其一道坐著輪椅的身影,更為顯眼。
男人顴骨凸出,臉頰凹陷,皮膚蒼白而毫無血色,像是生過一場大病。
眼神如同毒蛇般陰鷙,毛骨悚然,讓人不寒而栗。
一扇玻璃窗之隔,死死地盯著裡麵的人,那樣的恨意濃烈得幾乎要將人吞噬,他雙手用力地抓著輪椅兩側,身體因為過激的情緒在劇烈發抖。
如果給他一個機會,林駿恐怕會毫不猶豫地衝進去和顧兆野拚命。
他眼睛裡布滿紅血絲,眼底幾乎要淌出血,心底的聲音在瘋狂嘶吼,偏偏這一刻,盛老爺子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時,林駿突然冷靜下來。
顧兆野眯了眯眼,燈光太亮,伸手微微擋住一些光,才能將不遠處的人群看清楚。
大少爺揚了揚眉,慢悠悠地上前幾步,玻璃窗反著光,林駿猛地把臉貼在窗戶上,一雙仿佛帶著血的眼睛。
顧兆野嘖嘖兩聲,忍不住輕笑出了聲,“還以為是哪個裝神弄鬼的家夥,原來是你這個孬種,恢複得挺不錯啊,都能下地了,看來是我下手太輕了。”
語氣滿是戲謔,房間裡的錄音設備清晰地將每一句話都傳了出來。
顧兆野自小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在監察署待了十來天,除了行動受限和挨了顧父的幾巴掌,倒沒受什麼苦,和林駿的處境形成了鮮明對比。
一個被身體上的殘疾折磨得有多痛苦,一個逍遙法外的就有多囂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