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柱明明看見了,卻認為理所當然。
人的名,樹的影,管相二字,真具有威鎮整個西北的魔力!
不客氣的說,胤禑屈尊和他們坐一席,給個拍馬屁的機會,已經賞了天大的麵子。
“十五爺,奴才敬您!”年羹堯怕胤禑不賞麵子,故意小聲說,“奴才的二妹,能常侍於您的身邊,實是我年家上下幾百口人,莫大的榮幸!”
既然年羹堯主動提及了年觀音,這就算是主動低頭,攀扯裙帶關係了。
不看僧麵,看佛麵,年觀音確實伺候得很舒坦!
胤禑便端起酒盅,舉到胸前。
年羹堯把腰哈得更低了,湊盞過來,輕輕的一碰。
輪到雍泰的時候,因他和胤禑之間隔了個席柱,便主動起身離座,雙手捧著酒盅,湊到胤禑的身邊。
“十五爺,奴才的額涅,其實是府上嫡福晉的表姐。”雍泰這話一出口,倒把胤禑驚著了。
不過,旗下人家彼此聯姻的情況,極為普遍。親戚套著親戚的情況,可謂是比比皆是。
所以,旗人犯罪了,隻誅首惡,成了大清的明規則。
但凡,打算誅殺三族或是五族,大概率會牽扯到康熙本人的身上。
雍泰的親媽居然是翠晴的表姐,這就意味著,雍泰和赫舍裡家族,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自從索額圖和他的兩個兒子,被康熙整死了之後,整個赫舍裡家族,幾乎在瞬間,從雲端跌落到了地下十八層。
雍泰為官多年,並不缺小機靈。
他的話看似有些繞,實際上,變著花樣的想把胤禑抬為表姨父。
管相的姨侄,隻要坐實了這個身份,雍泰從此就不怕年羹堯了!
“照你這麼說,咱們還是親戚嘍?”胤禑麵無表情的問雍泰。
“是啊,是啊……”雍泰趁機羅列了一大堆的親戚關係,想幫胤禑理順其中的瓜葛。
胤禑聽了之後,明白了,果然是翠晴的表親。
康熙的忌諱,主要是旗主諸王、內閣大學士、六部尚書和侍郎、各旗都統、各營統領以及直隸巡撫等京畿附近的實權大員。
外任的官員,哪怕是駐防將軍,敏感性就大大的降低了。
駐防將軍們,手裡多則幾千兵,少則千餘兵,能成什麼大事?
同理,一省巡撫,直屬的兵馬,也就是撫標中軍的兩三千綠營兵而已,也沒啥可怕的。
康熙利用年羹堯,牽製前方的帶兵將領。胤禑也完全可以順手拉雍泰一把,讓他暗中牽製年羹堯。
當然了,胤禑是官場老油條了,當著眾人的麵,他不僅沒有露出親熱之意,反而異常冷淡的說:“以後不許亂攀親戚!”
雍泰湊過熱麵孔,碰了個冷屁股,脖子都臊得通紅。
但是,雍泰不僅不敢生氣,反而,厚著臉皮,哈著腰說:“奴才是陝西本省的父母官,理應一儘地主之誼。”
父母官,一般情況下,特指知州或知縣這一類親民官,和一省巡撫完全不搭界。
必須承認,雍泰把他自己的位置,擺得極低!
嗯,雍泰當眾鬨了個沒臉,任誰都想不到,胤禑的打算竟然是欲揚先抑。
“來,碰個杯。”胤禑舉盞和雍泰碰了盞,卻故意沒喝。
雍泰暗暗鬆了口氣,趕緊順著台階往下爬,將杯中酒,一飲而儘。
酒宴散了之後,胤禑沒住在西安城裡,而是徑直回了城外的軍營。
最底層的丘八們,長期和直接上司的驍騎校,每天在一口鍋內攪馬勺,隻要沒有私仇,感情都會很好。
驍騎校的手下,肯定比班長多一些,卻比排長帶的人少。
說句心裡話,驍騎校們,才是胤禑學習全小將的重中之重。
次日,用罷早膳之後,胤禑故意縱馬奔馳在校場內,於眾目睽睽之下,展現高超的騎射技藝。
在軍營裡麵,丘八們隻認拳頭!
誰的拳頭硬,就是爺爺。拳頭不行,隻能被欺負。
胤禑的騎射技術,雖然不如老三,卻也可以在縱馬奔馳的時候,每箭都射在靶子上。
騎射這玩意,說起來很簡單,其實一點也不容易。
很想帶兵出征的老四,騎在馬上奔馳,能夠十中三箭,已經算是愛新覺羅家的祖墳冒青煙了。
“好,好,好……”圍觀的八旗兵們,個個叫好,讚歎胤禑的神射技藝。
胤禑借此機會,吩咐了下去。
“今兒的晚膳,加十頭豬,允許喝一盅酒!”胤禑的慷慨大方,當即獲得了八旗兵們的齊聲歡呼。
“謝十五爺恩賞!”
“很久沒喝過一口酒了!”
“跟著十五爺,有肉吃,有酒喝!”
PS:今晚有重要的應酬,必須喝酒,下一更,很可能是淩晨了。反正吧,本書的成績非常好,不需要催更,隻要有時間,主動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