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衡放下茶盞,起身朝顧臨行跪拜之禮。
“王爺,臣隻求發妻一人,此生有了她,彆無他求。”
聞言,顧臨淡淡一笑。
“閆將軍,真乃重情之人。你如今之境況與本王當年一般,那兔崽子奪人所愛,屬實可恨。”
“本王答應你,待功成後,蘇家將徹底消失在京都,那女子自然是你的。”
“謝王爺!”
”隻是,她肚裡的孩子是蘇家的骨血,不能留,這一點你可明白?“
閆衡略微垂下眸子,將眼底的異色隱匿其中。每每想到雲若肚子裡有蘇禦的種,他的心就好像插了無數根鐵針。
他巴不得那孽種死。
可如今她為了蘇禦,想要謀害自己。他若再害她的孩子,她必會恨毒了自己,即便是得到她的人,也再難與她重歸舊好。
想到這些,閆衡心裡煩躁,卻未在臉上顯露半分。
低聲道:“微臣明白。”
顧臨聽了,輕輕抬手示意他起身。
待閆衡再次落回椅子上,顧臨深深看了他一眼,沉聲道:“這一次,本王損了上百名死士,卻未能傷他分毫。這筆買賣算來算去,還是本王虧了。”
此次刺殺,是閆衡向顧臨獻計。失敗了,這責也得他來擔。
閆衡聽了,臉上未現絲毫慌張,反而還露出一抹笑意,不緊不慢道:“王爺,這筆買賣您不虧,還賺了。”
顧臨聞言,眉梢輕抬,饒有興趣看向閆衡:“本王賺了什麼?”
“蘇禦豢養殺手的老巢,已被我發現。”
顧臨聽了這話,幽幽笑了下,蘇禦豢養殺手的事,他早就知道,若不是怕傷了柔兒的心,他早就對蘇禦下手了。
那兔崽子長大了不僅會咬人,還想吃人。
留不得了!
而今,那幫暗道裡的老鼠,屢屢壞自己的事。他早就想一鍋端了他們。
奈何,一直抓不到切實的證據。
此刻,目光定在閆衡的臉上,不覺露出一絲得意的笑來。這是一把好刀,由他來殺蘇禦,柔兒就怪不到自己身上。
顧臨笑道:“好,你隻管放手一搏,事成後,本王保你如願得到那個女子,武安侯府的一切也皆是你的。”
閆衡心中冷笑,這些身處高位的人,既想彆人替他賣命,又怕彆人圖謀他。
所以,方才顧臨問他除了雲若還想要什麼,他說無求。隻有這樣,才能讓顧臨信任他。
侯府的一切,自然包括爵位。他不求,顧臨才能放心地給。
——
武安侯府
偏院,素白的靈堂,被換上紅綢。
石霞身著一襲紅色嫁衣,她懷裡抱著時雨的牌位,立在堂中,王嬤嬤帶著一眾仆從見禮。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二人都沒有親人,這高堂拜的自然是周雲若。
隨著司禮一聲,夫妻對拜!
石霞對著一旁的棺槨拜了下去,眾人見著這一幕,都忍不住落了淚。
周雲若自始至終都麵帶笑容,隻這最後一拜,叫她哽咽了。
隨後,一陣風吹進靈堂內,帶起紅綢飛舞。
也掀開了石霞臉上的紅蓋頭,露出一張淚痕斑駁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