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謝廖沙耳朵裡卻像打了個驚雷:“你說什麼!”
“嘩啦”一聲,謝廖沙猛地站起來,手裡的酒杯落在地上摔個粉碎。
寧衛東笑了笑,伸手從茶幾上拿起另一隻酒杯,自顧自的倒了一點,拿起來晃了晃:“怎麼,還需要再說一遍?”
謝廖沙回過神來,皺眉道:“可是……那……那可是每年幾千萬盧布的利潤!”
寧衛東道:“幾千萬又怎樣,你覺得跟揚戈維奇他們合作,我能把這錢賺到手?”
謝廖沙一時語塞。
寧衛東又道:“再說,我覺得我們的脾氣更合得來,如果合作我還是希望我們繼續合作。”
謝廖沙更糊塗了:“我們~繼續?彆開玩笑了。”
寧衛東挑了挑眉,翹起二郎腿:“怎麼是開玩笑呢?我現在非常認真。”
看著寧衛東的表情,謝廖沙意識到他真不是開玩笑,不由咽了一口吐沫,嘴都有點不利索了,忙欺身過來:“究~究竟什麼意思?”
寧衛東一笑,壓低聲音聲音飛快把自己想法說了。
末了問道:“你覺著怎樣?”
謝廖沙聽完,嘴巴都忘了閉上,隔了幾秒才反應過來,雙手一拍大腿,猛地站了起來,卻把雙手和大腿都振的生疼,他也渾不在意,好像上了發條,在屋地上來回轉圈。
足足轉了七八圈,才又回到寧衛東身邊:“兄弟,你這……真不是逗我玩?”
寧衛東道:“你又不是漂亮姑娘,我逗你玩個屁呀~”
謝廖沙哈哈大笑,用拳頭砸手心:“太好了!太好了!我特麼怎麼就沒想到呢!”
寧衛東卻道:“你先彆激動,這件事成與不成關鍵不在你我,而在巴基巴諾夫。”
謝廖沙擺擺手道:“這個你放心,他剛被遠東這幫人打了臉,現在巴不得有機會還以顏色,要是知道你這個計劃,比咱倆還得著急。”
寧衛東如何不知道。
巴基巴諾夫心裡憋著火兒,作為四號人物的女婿,他這幾年哪吃過這種虧。
謝廖沙平複了一下心情:“這件事不能在電話裡說,正好他們讓我儘快離開伯力,我明天去阿拉木圖當麵去說。”
寧衛東心頭一動,看來揚戈維奇那邊也急了,打算儘快結束。
果然謝廖沙繼續道:“對了,他們跟我承諾,隻要我離開伯力,後續會把我父親放了。”
寧衛東點點頭,情知這是揚戈維奇那邊在斷他的後路。
基洛廖夫離開遠東,意味著巴基巴諾夫的勢力退出遠東,寧衛東將徹底失去其他選項。
但揚戈維奇根本不知道寧衛東的打算。
……
第二天,謝廖沙上午乘飛機離開伯力,前往阿拉木圖。
昨天與寧衛東見麵的那棟樓房內。
揚戈維奇接到消息,臉上露出一抹輕笑:“走了?算他還識趣兒。”
這時霍金斯卡娜正好端上來一杯咖啡。
揚戈維奇挑眉看她一眼,玩味道:“你的舊情人走了。”
霍金斯卡娜有一瞬間的不自然,隨即若無其事道:“走就走,我現在可是你的人。”
揚戈維奇抬手在她屁股上掐了一把,另一隻手卻突然抓住了霍金斯卡娜脖子上的絲巾,令她不得不彎腰俯身跟揚戈維奇臉對臉。
霍金斯卡娜嚇了一跳,卻忍著沒敢出聲。
揚戈維奇好像摸狗一樣從前往後擼她頭發:“最好像你說的,彆以為我是謝廖沙那個蠢貨,你跟弗拉希沃私底下那些小動作我一清二楚。”
霍金斯卡娜的臉色一變,連忙道:“親愛的,我沒有,是他暗中派人聯係我,我並沒回應……”
不等她說完,揚戈維奇一甩手中的絲巾,把霍金斯卡娜甩到沙發上。
實際上以霍金斯卡娜的身手,隨便一隻煙灰缸,一根圓珠筆,她都能不費力的殺死揚戈維奇。
但是她不敢……
揚戈維奇冷笑道:“所以你現在還能在這裡,彆讓我失望。”
恰在這時候,傳來敲門聲。
揚戈維奇看了房門一眼,整理了一下衣服,問了一聲“誰呀”。
霍金斯卡娜也連忙整理,她必須儘量在外人麵前維持住體麵。
卡得羅也夫從外麵進來,掃了一眼霍金斯卡娜,來到揚戈維奇旁邊坐下:“聽說了嗎?”
揚戈維奇靠在沙發上:“你是說謝廖沙走了?”
“剛收到的消息。”卡得羅也夫點頭:“我們下一步怎麼辦?放了老基絡廖夫?”
揚戈維奇眼睛微眯,用手摸索著左手無名指的銀色戒指:“先不急,巴基巴諾夫還沒給準信兒,老基絡廖夫這張底牌怎麼能隨便打出去。”
卡得羅也夫沉吟道:“那寧衛東那邊……”
揚戈維奇冷笑道:“謝廖沙一走,你覺得那個華國人還有什麼選擇嗎?除非他放棄這個計劃,否則隻能選擇我們。”說到這裡神色愈發玩味:“你覺得他舍得放棄那麼大一塊利益?就算他真舍得,他們國內呢?”
卡得羅也夫點點頭,想了想道:“用不用我聯係一下那邊的關係?上次寧衛東來帶了一封信,是我一個老朋友,目前在他們總後。”
揚戈維奇擺擺手:“沒那個必要。我大伯說了,不要跟那邊牽扯太深,現在上麵的意見很不同意,還不知道最終是什麼態度。”
卡得羅也夫暗暗鬆一口氣。
以他的老奸巨猾怎麼可能不知道直接跟張主任聯係並不穩妥,但他跟張主任的關係因為寧衛東第一次來,已經擺到明麵上了。
他主動提出這個,其實是以退為進。
故意把揚戈維奇牽扯進來,料到揚戈維奇大概率不會答應。
以後不管是誰再提起來,他就能用揚戈維奇當擋箭牌。
而以揚戈維奇的脾氣,勢頭正盛,剛愎自用,既然說出來,輕易就不會改口。
……
幾小時後,謝廖沙乘坐一架運輸機降落在阿拉木圖的空軍機場。
事先經過溝通,巴基巴諾夫的秘書提前過來等候。
與寧衛東的情況不同,基絡廖夫家跟巴基巴諾夫可是世交,雖然關係出了一些問題,但不影響謝廖沙的待遇。
彆裡科夫提前半個多小時就到了,看見謝廖沙從運輸機上下來,立即迎了上去。
兩人是老相識,簡單寒暄後直接上車。
“巴基巴諾夫叔叔什麼時候有時間,我有重要的事需要向他當麵彙報。”謝廖沙一上車就表明了來意。
彆裡科夫一愣,他還以為謝廖沙離開伯力是認輸了,好讓對方放了老基絡廖夫。
甚至得知這個消息,昨晚上巴基巴諾夫憤怒的摔了一個杯子。
雖然之前遠東的博弈他們這邊落了下風,但巴基巴諾夫還沒認輸,至少他還在嘴硬,希望謝廖沙堅持。
而謝廖沙的離開,無異於觸動了巴基巴諾夫的敏感神經。
所以彆裡科夫這趟來接人,雖然態度熱情實則報定了跟謝廖沙保持距離的心思。
誰知謝廖沙一來,反而迫不及待要見巴基巴諾夫,還要彙報情況,彙報什麼情況?
彆裡科夫心裡犯合計,嘴上答應的很痛快。
等把謝廖沙安置好,他立即回到巴基巴諾夫的辦公室,把情況如實彙報了。
巴基巴諾夫這幾天心情糟糕透了,不僅遭遇了遠東方向的失敗,莫思科也有人敲打他,讓他做好本職工作,中亞才是工作重點。
再聽說謝廖沙離開了伯力,令他惱羞成怒。
索性沒打算見謝廖沙,既然選擇了投降,也沒什麼好說的,乾脆等老基絡廖夫一起過來再說。
反正巴基巴諾夫無需顧及一個小輩的感受。
沒想到彆裡科夫回來,給他帶來一個意外的消息,聽謝廖沙的口氣難道遠東還有翻盤的機會?
巴基巴諾夫想了想,沉聲道:“下午的安全會議取消,你現在去把謝廖沙帶來,我倒看看他有什麼好彙報的。”
彆裡科夫連忙應了一聲。
……
半小時後,巴基巴諾夫聽完謝廖沙轉述的,寧衛東的計劃,臉色陰晴不定,思索著這個方法的可行性。
剛才謝廖沙一說,讓他有了一種眼睛一亮的感覺。
但是仔細考慮,實施這個計劃的難度不小,而且要冒一定正治風險。
一旁的彆裡科夫也是吃了一驚,回想起前幾天塞給他四根金條的寧衛東,不由得暗暗咂舌,還真是大開大合,天馬行空。
他是巴基巴諾夫的心腹,了解整件事的全貌。
事到如今,似乎隻有寧衛東提出這個法子還能補救一下。
實際上,剛才謝廖沙說出寧衛東的方案時,他就知道巴基巴諾夫一定不會拒絕。
作為秘書,他相當了解巴基巴諾夫的性格,到這一步已經不是單純的利益,而是涉及到了麵子。
揚戈維奇被壓抑太久了,陡然抓住權力,還沒有太適應,他如果做事更老道,就不會把巴基巴諾夫得罪這麼死。
如果是他大伯,或者小羅科夫大醬,當然可以這麼做。
但唯獨揚戈維奇不行,他不夠資格。
而他所做的,現在即將遭到反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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