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玉姣連忙補充一句:“若真是為了誰,那就是為了先生您!”
玉姣是個聰明人,知道如今敵對的情況下,她這個尷尬的身份提起蕭寧遠,很容易讓人覺得自己是蕭寧遠的說客。
難以取信於人不說,還容易讓沈寒時連她都厭惡上。
玉姣道:“先生如此才華,不該效忠任何一個昏庸的皇帝,若說效忠,您隻需要效忠天下萬民。”
“先生應該讀過許多書,書中雲:‘往聖繼絕學,為生民立命,為萬世開太平’,這個道理,先生應該比我清楚得多,如此聰慧的先生,為了忠建寧帝那糊塗之君,毀了自己的前程,毀了自己當初讀書的初心,很是不值得。”
“玉姣不希望,沈先生成為一個,讓萬民唾罵的人,您應該得到萬民敬仰。”
沈寒時打量著眼前的玉姣,沒想到玉姣一個小娘子竟然能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沈寒時微微一笑,他的模樣不如蕭寧遠冷俊,但身上卻帶著一種文人的雋美和斯文。
這樣一笑,讓人覺得更是和氣了。
“沒想到,薛四姑娘竟然如此為沈某著想。”
玉姣道:“所以,沈先生,您真不能想想,接下來應該怎麼做嗎?看如今這情況,潤州被圍,建寧帝不肯投降……死傷的,隻會是這潤州城之中,普通的百姓。”
玉姣想到剛才眾人被送上城牆的一幕,忍不住地想到後麵要發生的事情,就覺得脊背發涼。
沈先生這種人!就該白衣無塵!就該成儒成聖!
若被那建寧帝的罪惡沾染了,豈不是可惜?
玉姣說完這話,看著沈寒時,等著沈寒時的反應。
她又一次斟酌著語言,打算把沈家當初被人所害,和建寧帝有關係的舊仇拿出來說說。
不過還沒等著玉姣說起此事。
沈寒時便淡淡道:“薛四姑娘說的,不無道理。”
“那些被推上城牆是婦孺,不該死。”沈寒時沉聲道。
玉姣看向沈寒時,眼神之中充滿期待:“那沈先生,打算……”
沈寒時似笑非笑:“所以……你看。”
看什麼?
玉姣掀開馬車的簾子,往城門附近看去。
這馬車距離城門不遠,此處隱隱約約能看到城門的所在。
此時竟然有一股人,從城內往城外廝殺而去!
玉姣怔住了。
“先生……那是……”
這城內,怎麼會有人往城外廝殺!這是城內有人和蕭寧遠裡應外合,準備為城外的人打開城門。
玉姣怔怔地看向了沈寒時。
這會兒才反應過來。
怕是在自己說這些話之前,沈寒時就已經做出了決定!
玉姣瞪大了眼睛:“沈先生……你……”
沈寒時笑道:“難為薛四姑娘給沈某那麼高的評價,還講了那麼多大道理,沈某怎麼忍心讓薛四姑娘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