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她帶亮亮下樓玩耍。回來的時候,亮亮趴在她背上睡著。
正要開門進屋,聽到母子倆的談話。耳熟能詳,顧印湖漸漸能聽懂他們的家鄉話。
錢母:“你大哥要是在家,肯定會給小崔見麵禮。”
錢焱:“我最見不得她一張臭臉,好像誰都欠她錢。我大哥不願回來,不是沒道理。二哥說大哥在單位快活得很。”
錢母:“你們等不及?明年就要結婚?二哥還沒談朋友。”
“早結遲結都要結,早點結婚更省錢,省去房租,就是一大筆。”
“媽沒有能力。你大哥說,到時候你買房首付,他出一部分。”
“不會讓大嫂曉得吧?”
“肯定不讓她曉得,你哥的錢,他都自己攥在手裡。”
錢焱吞吞吐吐:“媽,我有個想法。”
“說,和自己媽還藏著掖著?”
“我想讓小崔住家裡來?”
“家?這個家?”
“嗯。”
錢母為難:“這是你大哥大嫂的房子,我做不了主。再說,也住不下。”
“住得下住得下。小崔和您睡一張床。我無所謂,在單位睡辦公室也可得,在這裡睡沙發也可得。這大的客廳,空著可惜。”
錢母沒吭聲。
錢焱急不可耐:“媽,我們每個月的工資交完房租沒剩多少,哪裡還能攢下錢買房?買個屁呀!”
“你不要急,我先和你大哥說,然後再讓他和大嫂說。”
“我大哥和您同意不就行了?非要和大嫂說嗎?和她說,百分百不同意。”
要照以前的脾氣,顧印湖衝進門內,三下五除二趕跑錢焱了事。
但是,現在她已為人母,說話要講分寸,為人要有理有節。
開鎖推門,對錢焱說:“你說得沒錯,我百分百不同意。道理我講給你聽。第一,小崔一看就是講規矩的姑娘,她不可能還沒結婚,就住到彆人家。就算她願意,媽您也不會願意。隔壁左右都混熟了吧?家裡多一個人,他們會問會打聽。武漢人骨子裡還是蠻傳統,沒過門住到夫家,是要被嚼舌根的。”
“第二,這是我的家。萬一,我說是萬一,小崔在我家裡懷了毛毛。我這個家長,是要擔責的。我是公辦教師,也是要講名聲的。”
道理說得牽強,但是態度明了,堅決不同意。
錢焱氣呼呼地起身,衝到房內,拉出小崔,摔門而去。
顧印湖把兒子放到床上,錢母追進來,靠著門框:“你說的話有道理,他們年輕人沒考慮那麼深遠。我們也是講規矩的人家,容不得那種行為,也不想彆人戳脊梁骨。”
現在的年輕人越來越開放,早已不在乎未婚先孕。但是老年人在乎,更在乎名聲。
顧印湖的東扯西拉,實際上是說給錢母聽的。
“拉虎皮扯大旗”,顧印湖趕走房子的“入侵者”。
但是,也得罪了小叔子。錢焱在錢冰麵前,一頓添油加醋。
錢冰對顧印湖的情感,被灰暗現實的拉扯,一點點地耗儘。
周五,顧印湖有點發燒,提前回家。
遠遠地,看到錢母走出小區大門,匆匆右轉。那邊,不是錢亮亮幼兒園的方向,而且,現在時間尚早,還未放學。
顧印湖周身血液加快,興奮的感覺,讓她忘掉了不適。
老太太鬼鬼祟祟,要去見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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