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此刻。
呂蒙心有籌算。
不得不感慨一聲,條支人夠膽啊!
“呂。”
普勞提亞努斯端起銀盞,望著血紅如水的茶湯,淡笑道:“你可能不了解,眼前這位是蘇裡斯頓推選的羅馬皇帝,被譽為公正者,他許諾羅馬子民,生而自由,而不是販賣。”
“繼續。”
呂蒙瞥了眼奈哲爾。
普勞提亞努斯解釋道:“塞維魯是阿非利加的總督,這些年是我們與條支人貿易,將甕奴販賣於帕提亞,貴霜,還有你們大漢,而我們的商道必須要經過蘇裡斯頓,自從羅馬皇帝被刺殺,整個國度分裂,奈哲爾想要截斷我們的往來,所以我才會親自率軍登上戈拉尼蒂斯!”
呂蒙漠然道:“你的意思,條支人欺騙了大漢。”
“恐怕沒有。”
普勞提亞努斯搖了搖頭,說道:“為了登上戈拉尼蒂斯,我用的名義便是追擊條支人的商隊!”
“嗬。”
呂蒙冷笑道:“那就交人,黑發,白發,紅發,金發各三百,還有兩萬甕奴!”
“黑發?”
普勞提亞努斯難以置信道。
奈哲爾更是震怒道:“漢人,你在說什麼?”
“某說交人。”
“總計兩萬一千二百人。”
呂蒙探手扣住奈哲爾的兜鍪,將其臉龐狠狠砸入案幾。
錯手抽出定業刀。
吭哧一聲,刀鋒洞穿對方背甲。
按頭,抽刀殺人,不過呼吸之間。
熾熱的鮮血,潑灑在普勞提亞努斯與條支商人的臉龐,才促使二人反應過來。
“咕嘟。”
普勞提亞努斯吞咽了口唾沫。
一個大漢人,竟然在三方會晤之時殺人?
這還是條支商人口中,豐饒,充滿禮儀,猶如高貴女王一般的大漢嗎?
“記住,羅馬的蠻夷。”
呂蒙眸子冰冷道:“太陽落山還有一個時辰,若是湊不夠兩萬一千二百人,某便將爾等當做奴隸帶回大漢!”
“你殺了奈哲爾。”
普勞提亞努斯從恍惚中驚醒。
遠處,列陣的近衛軍,蘇裡斯頓的大軍,都被驚的不知所措。
奈哲爾。
蘇裡斯頓推舉的皇帝。
背負羅馬‘公正者’之名的王。
此刻,竟然如同一條鬣狗般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然後呢?”
“某殺了又如何。”
呂蒙從革帶抽出絲帛,擦拭染於手上的鮮血。
抬腳將奈哲爾的兜鍪踩成鐵餅,巨大的壓力促使頭骨爆裂,飛濺出黃白之物,落在普勞提亞努斯身上。
“嘔。”
普勞提亞努斯側身嘔吐。
他是羅馬的勇士,塞維魯的近衛官。
在戰場之上殺了不知道多少敵人,但從未見過這般血腥的場景。
更多的是一種恐懼,促使他腹中湧動,不敢直視呂蒙。
畢竟,殺人的方法多了,可抬腳便可碾碎兜鍪,並且將人的頭骨碾碎,是何等恐怖的力量,恐怕整個羅馬都找不出這樣的大力士。
“一個時辰。”
“或打,或交人。”
呂蒙嫌棄的撇了撇嘴。
將絲帛丟在普勞提亞努斯的臉上。
“尊敬的大漢人。”
條支商人抽出定業刀,用自己的衣物擦乾淨上麵的鮮血,諂媚道:“我的弟弟阿卜遠在大漢,曾托人帶來信箋,不知我可否前往洛陽聆聽天人之音?”
“阿卜?”
“你是他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