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昏頭了嗎?”
上位,孫堅冷聲嗬斥。
“孫文台。”
許貢按著腰間佩劍,厲聲道:“你有何話可言?”
“怎麼?”
孫堅緩緩起身,冷笑道:“今日諸位橫眉冷對,是要複現當年劉表之事,將某送出去代罪嗎?”
“主公。”
劉先給許貢打了個眼色,沉聲道:“還請聽某一言。”
“始宗。”
孫堅淡漠道:“你是從橫江津調回來之人,更是荊州士人,許貢不明白大漢王師的可怕,你應該清楚,我們是要掙紮出一條生路,總會有人為之死去,難道討伐山越錯了嗎?”
“這?”
劉先有苦難言。
這個問題,他怎麼回答?
“主公無錯。”
“但,堂中有人錯了。”
虞翻歎了口氣,起身作揖拜道:“時值交州之軍入境,可使他們兵鎮荊南,而我們專心處理江東之亂,不止要兵鎮叛亂,更要施以仁政!”
“怎麼施。”
孫堅眉頭緊鎖。
虞翻不言,隻是直愣愣望著劉巴。
堂中左右的荊揚士人,無不是如此姿態。
決策錯了,令各郡百姓俱起,總要找出一個代罪之人。
曾經的劉表是如此,今日他們不可能拋棄孫堅,自然是要劉巴站出來。
“主公。”
劉巴自知劫數難逃,苦澀起身道:“巴,於大都督府有罪,可取首級以安各郡。”
“不必再言。”
孫堅眸子半闔,沉聲道:“今日,劉巴卸去官職,解煩營由劉先暫領,大都督府民政諸事暫時由許貢代掌。”
“刷。”
堂中,眾人臉色陰晴不定。
割讓暗間,財政,是孫堅的交換,籍此保下劉巴啊!
“諸位。”
“事情到此為止吧!”
孫堅眼中帶著幾分怒意,厲聲道:“大漢王師就在江對岸虎視眈眈,你們還想著內部攻訐,難道真的要尋死嗎?”
“罷了。”
虞翻深吸了口氣,歎道:“開倉賑災,輕賦稅,減徭役,召回少將軍,以招安之名遣使各處,先拉攏一些反叛之人,另外請主公掛帥,先平滅一方叛亂以儆效尤,餘者自然偃旗息鼓。”
許貢冷著臉問道:“倉中有糧否?”
“不多。”
劉巴不假思索道:“去年大澇,荊州各郡賦稅極少,江東的賦稅多供給造船工坊,僅剩的儲備是為了應對突發戰事!”
“錢呢?”
“找大漢商行買糧。”
許貢冷聲道:“某記得,荊揚與他們的商業還未斷絕吧!”
“禁糧了。”
劉巴解釋道:“去年鎮國府多開戰事,加上遷徙良家治各州,所以早就不對外販賣糧食,而是以其他貨物為重!”
“隻有一策了。”
許貢思忖道:“拋棄南郡,江夏,駐兵於江陵,赤壁,並將荊州核心遷至臨沅,以長江為防線,雲夢澤為戰場!”
“許太守。”
“某不會應下此事。”
劉先臉色巨變,嗬斥道:“放棄南郡,江夏,據守荊南,真的能壓下各郡的叛亂嗎?”
“不然呢?”
許貢冷聲道:“若是再拖下去,不必王師討伐,僅黃忠,張繡二人,便可整合兵卒打過來。”
“你?”
劉先怒目而視。
昨日割南陽,廬江,今日割南郡,江夏。
然後得一夕安寢,人心初定。
明日起視治地,又來一場大規模叛亂,是不是要割荊南四郡以求自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