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商。
以利益而引之。
想到此處,劉牧啞然失笑。
夷州荒蕪,皮宗諸國更是如此。
誰會繼續往南行商,發現連大地都會生鏽的大陸。
所以,往來商艦行於麋芳開辟的航道,也是在常理之中。
“便如此吧。”
劉牧收斂心神,沉聲道:“征討四州,鎮國府已經草擬章程,門下統合六部商議四州安民之政,於明年三月前呈遞入閣!”
“臣遵詔。”
聞言,眾人起身作揖長拜。
他們今日入閣,便是為了此事。
大漢文武分權而治,若沒有劉牧的準許,貿然聯合議事,便是犯了大忌。
今日,天子有令,方可合議收複四州的所有政令細節,而後呈遞入閣批閱,行部署之事。
眾人散去。
不久,羊衜行於司禮監。
“羊尚書?”
王異作揖施禮道。
羊衜嘴角揚起一抹笑意,問道:“鬥膽問一句,麋貴人可曾出宮?”
“還未。”
王異眼底閃過一抹疑惑,但還是解釋道:“麋貴人省親,皇後擬下鳳詔,司禮監與常侍監正在籌備恩賜之物。”
“那便好。”
羊衜淡笑道:“勞煩王尚宮帶一句話,陛下想讀大漢南行錄,請麋貴人於麋子方處,取一本帶回大業宮。”
“諾。”
王異摸不著頭腦的應道。
“麋子方。”
“機會給你了啊!”
羊衜仰天而望,眼中閃過一絲精芒。
作為執一國財政之人,他對於政治的嗅覺,不亞於荀彧,顧雍。
劉牧詢問南行之事,卻因麋貞懷有身孕而沒有責令麋芳再度出海。
他為人臣子,自然要推動南行,而最好的人選便是麋芳,哪怕此去又是數年,或直接埋骨海域,都需以大漢為重。
是夜。
靖安坊,麋府
麋貞小腹微微隆起,望著滿桌的餐食,無奈道:“兩位兄長,小妹在宮中有吃有喝,每天還與人搓玉牌,何須如此鋪張浪費。”
“補補。”
麋芳扒拉著飯食,含糊其辭道:“你是不知海上有多難,每天都沒有什麼好吃食,外邦的蠻夷,猶如食家禽之糧,實在難以下咽。”
“勿要胡言。”
“宮中有膳食,還需要補嗎?”
麋竺訓斥一聲,又笑道:“小妹,你這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今夜回宮的時候,多帶一些物什,分發作禮。”
“不至於。”
麋貞抬手撥了撥桌案上的木製圓球,複雜道:“這是皇後賜予,陛下親手所造,兄長可知為何物?”
“何物?”
“竟值得陛下打造?”
麋竺,麋芳頓時來了興趣。
“天地。”
“我們所生存的天地。”
麋貞歎息一聲,說道:“出宮之時,王尚宮有言,羊尚書說陛下想要觀大漢南行錄,讓小妹從二哥手中取一本。”
“南行錄?”
麋芳抽出絲帛擦了擦臉上的油腥,疑惑道:“南域之事?”
“不。”
“若是南域,何須你來寫。”
麋竺瞳孔緊縮道:“恐怕,羊尚書所言,是皮宗國極南之地!”
“額?”
麋芳無語道:“陛下若是讓某南行,何必遮遮掩掩啊!”
“非是陛下。”
“而是羊尚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