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摩柯之言。
李儆一點點都不可能相信。
屢有叛亂之人,怎麼可能如此忠心大漢。
隻能說,日南郡,扶南,乃至南域各國之事,令這些部族畏懼大漢的刀鋒,明白當今天子不似過往的大漢皇帝。
對於背叛大漢者,是真的可以揚起刀。
行亡族絕種,萬裡朱殷,枕骸徧野之事。
“李將軍。”
沙摩柯小心翼翼的問道:“某想問問,大漢何時收複南地,又怎麼安排我等,若是不成,遷入大漢南國亦可!”
“不知。”
“陛下還未定章程。”
李儆眸子微眯,詢問道:“武陵部,澧水部,黔安等部,你可調動多少人,整備多少青壯為軍?”
“兩萬。”
“最多兩萬人。”
沙摩柯再三確定道:“這些年天災人禍,各部都死了不少人!”
“且等著吧。”
李儆眺目望向洛陽方向,沉聲道:“若是大漢需要你,自有人傳訊於你;若不需要你,各部便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被需要嗎?”
沙摩柯眼中滿是畏懼。
若是大漢所有戰爭結束,他們還未被征調為軍。
未來,來他們部族的絕對不是官吏,而是討伐的大漢王師啊。
“沙摩柯,莫要想著逃。”
“虎兕出於柙,龜玉毀於櫝中,是誰之過?”
李儆躍上戰馬,扯著韁繩俯瞰道:“某不惜翻山越嶺而來,便是要告訴你,最好將各部聚集在一處,若陛下有征,頃刻成軍;若陛下不征,便修爾寨落,等候大漢的討伐!”
“大漢。”
“真的太過霸道了。”
沙摩柯望著遠去的背影,眼中閃過一抹苦澀。
一個騎都尉,竟然敢孤身飛山行於五溪部,而且還留下駭然之言。
可見,如今的大漢有多麼霸道,多麼肆無忌憚,根本不把他們這些人,當做大漢之民。
或許,隻有得到天子的恩賜。
他們這些荊南部族,才能成為大漢之人吧!
不過,虎兕出於柙,龜玉毀於櫝中,是什麼意思,難道巨兕用柙籠烤著好吃,所以李儆才不留下享用烤巨兕?
荊揚風氣有變。
益州又何嘗不是如此。
蜀郡。
成都,州牧府之中。
劉範神情凝重,喚來麾下可信之文武。
王商目光掃過左右,沉聲道:“諸位,西府軍有所調動,不僅向遝中推進,甚至有一軍進入武都前線,屯於山嶺之下,可見有籌備戰爭之意。”
“不錯。”
秦宓頷首道。
張肅眉頭緊蹙道:“如今,南中都督雍闓有急報,大漢南國建立,劉辯麾下有不少能人,而且撣國有裴茂等人常駐,根本不敢遣軍支援,若是對壘西府軍,怕是隻能由蜀中來了!”
“咕嘟。”
堂下,劉瑁抿了口茶水,神情中滿是漠然之色。
名義上,他被擢升為軍謀校尉,掌參議謀劃,可實際上轉為文官虛職,兵權全部落於監軍譙山並的手中。
所以,兵事之論,與他沒有什麼關係。
“弟。”
劉範眉頭頓時一皺。
劉瑁放下茶盞,淡笑道:“棧道已斷,山路難行,隻需要守住葭蔭便可,而且我們在雒縣,綿竹,涪縣留有大軍堅城,西府軍一時半會來不足以兵臨城下。”
“話雖如此。”
“隻是,兵事要奪先機。”
譙山並眉頭微蹙,問道:“劉校尉曾參與過雍州之戰,對西府軍極為熟悉,不如即日奔赴前線布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