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艦龐大。
臨近海岸線時,太容易觸礁。
故而,每一次入海,商艦都懸掛不少走舸。
一方麵用來登陸,一方麵則是壓船,防止因海嘯傾覆之事。
“張營造。”
吳敦望著遠去的走舸,欲言又止道:“此行入海之初,我們還常見大浪,往後則風平浪靜,莫不是……!”
“定然。”
“你們的變化便是證明。”
張澈負手而立,沉聲道:“陛下禦製,所行之地,福盈連連,沒看到這路上,缺少吃食的時候,竟然有海魚成群的躍上甲板嗎?”
“呼。”
吳敦吐了口濁氣,朝著大漢方向作揖長拜。
“這什麼鬼地方。”
走舸停靠海岸處,麋芳踩著沙子登上綠野之地。
一望無際,且平坦無比的草原,竟然在秋季有熾熱之風,讓人不禁生出對幽遠綠野的窒息感。
“嗖。”
猛的,一道黑影從草叢之中飛躍而起,朝著麋芳撞了過去。
“君侯小心。”
一個東府軍隊率連忙抽出定業刀撲了過去。
然而,還是大意所至,令其護衛的速度慢了一步。
“砰。”
麋芳來不及抽刀,隻能攥拳猛的砸過去。
一個巨獸瞬間倒飛而出,昏厥在不遠處的草叢上。
而原先還寂靜無比的綠野,驚出一大群野獸,蹦蹦跳跳的逃往遠處。
“挽弓。”
“全部射殺。”
東府軍隊率眸子冷意四散。
若非麋芳反應迅速,他便犯下大錯了。
“諾。”
一隊將卒應聲摘弓搭箭。
僅呼吸之間,便將騰空飛躍的巨獸射殺一空。
“什麼東西?”
麋芳抽刀挪步上前,望著氣若遊絲,低聲哀鳴的巨獸。
“這是獸嗎?”
“為何腰腹還有鞶囊。”
東府軍隊率緊緊護衛麋芳身側,抬腳踢了踢地上的巨獸。
“嗯?”
麋芳摸了摸下巴,說道:“這種跳躍力,還有這相貌,若是真的按明遠之言,為山海圖中的應龍蓄水之地,許有一獸!”
“何獸?”
東府軍隊率滿是好奇的問道。
“犰狳。”
麋芳望著拳鋒上的血色一絨毛,沉聲道:“有獸焉,其狀如菟,而鳥類喙,鴟目蛇尾,見人則眠,名曰犰狳!”
“原來如此。”
東府軍隊率驚悚道:“怪不得,它們儘皆伏於草叢,原是裝死!”
“不一定。”
“地點對不上啊。”
“不過,也難說,說不定是南山經的牝牡。”
麋芳無奈的搖了搖頭。
以前南下,西行,他所過之處還有人煙。
可這一次,往極南而行,多處停靠之地都沒有什麼人煙,艦船補給都隻能靠狩獵儲備,希望這赤州能有人,既能領路,又能為大漢開采礦脈。
畢竟,不管是赤銅,丹粟,還是鐵礦,都是於大漢有用之物。
不久,吳敦等人登陸。
衛茲望著一望無際的綠野,感慨道:“真是空曠,竟然沒有見到山峰,然如此曠野,竟無人煙,許是這燥熱之氣,令人難以忍耐。”
“不算燥熱。”
“當然,我們以大漢深秋而論,確實有異常。”
張澈伸手感受著微風,蹙眉道:“這裡的草原,似與大漢的草原不同,先尋一個地方紮營,然後立下大旗,遣人朝著四周搜尋,記得帶著羅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