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
敖錦經曆了龍生中最為煎熬的時刻。
她從來都沒有想過,居然真有人會當著外人的麵做這種事。
今天她見到了。
自己出現以後,這兩個人非但沒有半分扭捏,反而更加興奮了。
至於她怎麼判斷出更加興奮。
不太好形容。
但雄偉和猙獰她還是分得清的。
總之,現在的秦牧野就有些猙獰。
敖錦不敢再看,雖說她自幼沉迷修煉,這麼多年都不近男色,但她也不覺得自己是清心寡欲的玉女。
按照龍齡,她早已不是少女。
若非被老妖皇束縛著,隻能等待他體弱的兒子初愈之後雙修。
以她的血統和實力,恐怕早已尋得強大的妖侶。
眼前這一幕,對她的衝擊顯然是大了些。
她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把頭扭到了一邊,可對於她這等實力的高手來說,很多事情其實都不需要靠五感觀察了,隻是空氣輕微的波動,她就能把一切都腦補出來。
人族……花樣這麼多麼?
相較來看,妖族的確要單調很多。
難怪那些年輕的妖族,喜歡去宰相幼子的花船上玩。
敖錦很煩躁。
自己過來,明明是奔著正事來的。
結果秦牧野隻把李星羅當成了正事。
自己不想看。
可那種靠朦朧的感知腦補出來的畫麵更加惹人心煩。
雙腿緊並,微微扭動。
她知道不能再待下去了,於是直接化作金光竄出。
隻在屋內留下一聲冷哼。
“你們會後悔的!”
沒人理他。
過了許久。
李星羅依舊掛在秦牧野身上,兩腮酡紅,跟喝醉一樣靠著他的肩膀,微微喘息道:“牧野,她說你會後悔的。你……後悔了麼?”
“有什麼值得後悔的?”
“可是我後悔了!”
“嗯?”
秦牧野有些不解:“你後悔什麼了?”
李星羅輕咬紅唇,目光有些幽怨:“她走了之後,你好像不如之前興奮了。”
“……”
“早知道示弱一下,騙她多留一會兒了。”
“……”
“牧野!所以你還是會因為彆的女子興奮的對吧?”
怎麼又是這種送命題。
秦牧野反問道:“難道你就沒有興奮?”
李星羅想了想,忽的一笑:“倒也是!”
秦牧野暗鬆一口氣。
李星羅卻又說道:“那我們以後,多找一些理由把她騙過來觀戰吧?”
秦牧野:“???”
他瞅了瞅李星羅。
卻發現李星羅正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你看,我一提起她,你就又興奮起來了。”
秦牧野:“……”
又是一番深入淺出的交流。
李星羅愜意地躺在他懷裡,感覺就跟做夢的一樣。
禮部應當明日就會把婚書起草出來昭告天下,以後兩個人就是合法的了。
她前段時間,還感覺整個世界,沒有一個人能靠得住。
唯一可能靠得住的人,又是彆人的丈夫。
現在好了。
之前她一直不明白,自己對秦牧野到底有沒有喜歡,因為圖騰源炁催發的欲望,還有自己對後盾的渴望,很影響對感情的判斷。
但現在。
她發現自己是真的喜歡秦牧野。
哪怕是躺在他懷裡,聞著他身上淡淡的汗味,心中都歡喜的緊。
這些汗……都是為我流的!
又回味了一會兒。
她才想起正事:“牧野,你說她到底有什麼底牌?”
秦牧野搖了搖頭:“不知道啊!我現在就知道她名叫敖錦,是個龍族,在妖族那邊地位挺高,看打扮應該已經成婚了,可能是妖皇的妃子?
地位應該不低,但能利用的人脈,其實也隻有妖族。
我不覺得她有能力左右陛……父皇的決策。”
李星羅秀眉微蹙:“那她為什麼那麼有自信?”
“等等!”
“怎麼了?”
“我想到了一個看似不太相乾的事情。”
“什麼事情?”
“秦明心!你覺得她來京都,是為了乾什麼的?”
“嗯!?”
李星羅若有所思。
首先。
秦明心來京都的目的,肯定不是為了陪伴秦牧野這個兄長。
就連秦明玉秦明日兩姐弟,也都是住一起之後才熟絡了點,讓一個秦明心過來陪,簡直有點搞笑。
這女子來京都,一定有任務。
可軍演都結束了,京都哪還有秦家的事?
再聯想起李知玄前段時間強撩秦明玉,還有秦開疆對神使血脈的態度。
答案已經很明顯了。
她忍不住道:“所以,是你父親想要力挺李知玄?”
秦牧野點頭:“八九不離十了!”
李星羅又問道:“可敖錦為什麼那麼篤定?難道他與你父親有關係?”
秦牧野不確定地搖了搖頭:“秦家應當是堅定排斥妖官的,就算敖錦真是一個反骨仔,也不可能選擇跟秦家合作,直接賣與帝王家多好?”
“那敖錦的作用是什麼?”
“我猜是……白嫖怪!”
秦牧野說出了自己猜想,可又感覺有些解釋不通:“可她憑什麼敢斷定,我爹會力挺太子?”
李星羅不假思索:“若這些都成立,那她身後一定會有一個人,能篤定地做出這個判斷。”
兩人對視了一眼。
心中冒出了同一個名字。
要是這麼說,那一切就都通順合理了。
好好好!
你這小母龍,還真能嫖啊!
秦牧野坐起身,開始穿衣服。
李星羅問道:“牧野,你要去哪?”
秦牧野扣上口子:“去煉傀儡去,現在是個人都想給我上壓力,真把我們當泥捏的了?得儘快給他們上上強度。”
“嗯!我陪你!”
李星羅也跟著穿衣起床,以前被人針對,她同樣不會被擊倒。
可總是免不了會心生鬱氣。
但現在有了秦牧野,她充滿了戰鬥的欲望。
秦牧野見她衣服穿得差不多,便準備扯著她出門。
李星羅卻上前一步:“等等,你的衣領有點亂!”
說罷。
便上前幫他整理。
在整理完畢的前一刻,湊近在他喉結上輕輕吻了一下。
兩人相視一笑,飛快出門,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
雍慶殿。
李弘聽完李知玄的慷慨陳詞,心中不由有些欣慰。
他的確沒想到,這個節骨眼,李知玄居然有勇氣過來請求督建仙城。
不管是真心想搶。
還是知道自己想要一個喜歡搶的太子。
都是一個巨大的進步。
若放在之前,他肯定不會有任何猶豫,直接將其中兩座給李知玄。
隻可惜……
李弘淡淡道:“知道了,下去吧,這件事容朕考慮考慮。”
李知玄朗聲道:“是!還請父皇務必給兒臣一個將所知所學付諸大乾社稷的機會,父皇好好休息,兒臣告退!”
行禮之後。
大踏步離開。
端的是一身正氣,不驕不躁。
他剛才隻提了要求,仿佛自己什麼都不知道,隻有一腔熱血,與之前大相徑庭的銳氣。
這些,都是父皇想要的。
當然隻靠這些還不夠,但有什麼後手,他又不能說。
不然顯得像自己被身後的人架到台前了一樣。
他很清楚,父皇最討厭自己這種沒出息的樣子。
這些天。
他要每天都過來請差。
顯示出足夠的決心,以及不屈不撓的鬥誌之後,才能讓秦開疆出馬。
……
殿內。
李弘看著他離去的方向,不由微微一笑。
這孩子。
有進步。
隻可惜比星羅還差一截。
這四枚神石,都是星羅拚了命取回來的,又豈有把仙城另交他人的道理?
他搖了搖頭,將最後一份奏折合上。
便再洪公公的攙扶下上榻就寢了。
接下來的三天。
京中頗為熱鬨,一是帝姬撿破鞋的婚期已經定下,另一件事情就是仙城之事一直在醞釀。
不過對於李弘,這三天與之前無甚不同。
除了朝會,就隻有批閱奏折,其他時間都是節能模式保命。
唯一不一樣的,就是李知玄每天都會請一次差。
每一次,李弘都會很欣慰,然後拒絕他。
又一次拒絕李知玄後。
李弘忽得看向一個方向笑道:“開疆,跟我就彆藏了。”
秦開疆陡然現身,鄭重行禮:“陛下!”
李弘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你還是不放心星羅,所以一直都沒有走?”
秦開疆喟歎:“隻是又回來而已!”
李弘盯著他看了許久:“開疆,你一直都不是一個合格的政客,遮遮掩掩做這麼多事情,真是難為你了。”
秦開疆尷尬一笑:“我隻是不想讓陛下多想。”
李弘無奈地搖了搖頭。
其實一開始,他真的被李知玄驚喜到了。
直到感應到秦開疆的氣息。
在那個瞬間,李知玄忽然昂揚的鬥誌,就與秦明心的出現聯係在了一起。
在這種事情上,秦開疆還是有些笨拙了。
倒是和以前一樣。
他輕歎一口氣:“你就那麼不相信星羅?”
秦開疆如實道:“我隻是不相信神使血脈。”
“那你真覺得知玄可堪大用?”
“太子需要仙城這場硬仗,來證明自己。”
“……”
李弘有些頭疼。
可也就在這時。
洪公公的聲音在殿外響起:“陛下!沈相求見!”
李弘不由蹙眉:“開疆,你還請的有幫手?”
秦開疆微微欠身,沉默不語。
李弘無奈擺手:“讓他進來吧!”
很快。
沈悝匆匆走進,剛進門就深深拜下:“陛下!慎重啊!”
李弘有些煩躁:“怎麼?沈相也對神使血脈畏如蛇蠍?”
沈悝麵色平靜:“隻是有所見聞,不過秦元帥如此忌憚,一定有忌憚的道理。臣對帝姬自是沒有偏見,隻想求陛下想一個問題。”
李弘沉聲道:“什麼問題?”